每次有人提及沈醉,刹那间下意识的情绪都会让燕名扬的自欺欺人难以维系。
办公室里死寂得犹如地牢,连室温调节器的小风吹着页片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拧了下腕上的表,眼皮落了下去,唇抿得极薄,半晌才开口,“我不会再去找沈醉。”
燕名扬抬起头,春意盎然的日子里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冷意,仿佛他还停留在那个冬天。
“至于你,” 他一字一句,不知是在威胁桑栗栗抑或逼迫自己,“你要是再敢提沈醉,自己去人事部门扣半年奖金。”
这天晚上,燕名扬梦见了沈醉。
梦里是一个夏天,空气中飘浮着炎热青春的气味,经年发酵,有了几分轻微的酒意。
世界笼罩在让人唇红颊白的暖黄色下,或许是江畔的落日,或许是回忆的色泽。
美是原始的罪,是无形的刀。燕名扬深夜醒来,他躬身坐在暗黑的卧室里,脑海中却是沈醉蛮横任性的笑。
他憎恨沈醉的容颜,沈醉杀人不见血的回眸,和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
人为什么要有情感?
这简直是精密算法里致命的bug,是女娲造人时拴上的不可挣脱的枷锁。
燕名扬崇尚理性、笃信竞争。他追逐名利,就像一只凶猛敏捷的猎隼;他乐于掌控一切,不愿沾染半点不必要的风险。
14岁的小菟天真单纯、年纪过小,他尚不会利用自己的魅力,更遑论与燕名扬斗得有来有回;
可如今,不一样了。
燕名扬觉得自己一时不察,轻啜了半口不该碰的酒。而后,他不喝便上瘾,喝了又会醉他将会如此往复,直至不可自控地彻底沉沦。
这场没有打完的战争,沈醉已经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