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只在触及燕名扬的那瞬间变了些许。他应该已经被通知过燕名扬会来,可这种意外仍属情理之中——
他们十年没有见过了。
“老燕,” 监狱的工作人员明显比燕名扬跟燕庭更熟。他笑眯眯道,“你儿子来接你了。”
燕名扬有些许无所适从。他站了起来,双手习惯性握在一起,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嗯。”
“”
“”
燕庭左手的无名指上仍然戴着朴素的婚戒。
他伸出手,庄重得体地与几个狱警握手,声音很低但中气还算足,“多谢这些年的照顾。”
这句话让燕名扬对面前这个陌生的父亲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
他很小就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将不卑不亢做到极致的人,从来都平等地尊重每一个人,也尊重自己。
“过去的事,就算翻篇了。” 监狱的那位工作人员大约是已经说过n次这样的话,嘴皮子都不带磕绊的,“以后好好做人。”
燕名扬高大光鲜得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出门上车,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讲。
面对这个十年未见、飞黄腾达的儿子,燕庭表现得也很从容。
他没有询问燕名扬的近况,想来"有心人"早就让他知道了;他也没有责问燕名扬为什么不来看自己,仿佛这是件情理之中的事。
“当年的房子还在吗。” 上车后,燕庭平静地问。
“还在。” 燕名扬一手搭着方向盘,随意看了眼后视镜。
“我以为你会把它卖了。” 燕庭偏头看向燕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