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怔怔地看着红裙女人云淡风轻的神情,不知为何泛起了恶心。
他一把推开她,像要吐了似的往家里奔。
土路坑洼不平,傍晚天又晦暗。小左一不留神在家门口那条街上摔了一跤。他半晌都没站起来,灰头土脸的,眼神惊恐着颤抖。
“你怎么了?” 不一会儿,兰香从家里出来,正看见了小左。她走上前,“怎么坐地上,我妈喊你来我家吃饭。”
小左呼吸声明显,手撑着地,像在发怔。
兰香这才察觉到不对。她蹲下来,皱起眉,“你到底怎么了。”
“你真不念书了?” 小左龟裂的嘴唇发白,微微抖着。
兰香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念书有什么用。”
小左沉默地爬起来,往家里走。他手心似乎被扎了,只能抱着盐。
“哎呀,” 兰香的表情像在对小左恨铁不成钢。她跟了上去,“前段时间才回咱们村的那个姐姐,老穿红裙子的,你记得她么。”
小左脚步不停,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她说带我去打工。” 兰香脚步轻快,踢起了土路上的石子,“她说她当年考上了高中,没念下去。”
收工后天没下雨,晚霞是绯红色的。
今晚剧组有聚餐,大家为那位扮演爷爷的老戏骨践行,他不久前杀青了。
沈醉也去了。混在人群间时,他是很沉静的,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淡笑,不怎么多话。
窗下夏虫的叮咛声,让沈醉想起从琦市独自回村后的日子。那时他还叫沈小菟,无依无靠,需要自己种田捕鱼。
如果没有夏儒森,说不定他也会辍学。
暑假里认识的燕名扬,梦幻得像一个触不可及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