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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钦晦暗如深井的黑眸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挂上平日里温柔浅笑的面庞显得异常阴沉。

他该说的。

他该告诉秦老爷子,他差点儿坠马了,再不经意地说起当时唐可意就在他的身边帮他查看马鞍。

只要简单两句话,就能挑起秦老爷子对唐可意更深的厌恶。

温竹钦摊开双手,盯着手掌上因被指甲用力压过而稍稍渗出些血丝的伤口。

“我一见他那样,我就忍不住想对他好。”

温竹钦的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他当时故意找了个借口离开,然后躲在暗处,就是想看看他们在背后是怎么说自己的。

从小到大,他看惯了很多人的嘴脸,表面上关心他,实际却在暗地里说他是扫把星,说他没人要。

既然别人会装,那他就要比别人更会装。

温竹钦想起小的时候,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却因为性子怯懦和身体孱弱,总被村里的小孩欺负。有一天,村里的小孩说他是爸妈都不要的小孩,温竹钦哭着跑回家,奶奶抱着他安慰他说:“小钦不要哭了,奶奶一见你哭就心疼,虽然小钦的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但是奶奶会对你好的。”

真的会对我好吗?

像奶奶一样对我好吗?

温竹钦盯着伤口处贴着的纱布,用指甲抠开纱布的边角,猛地一撕。

因凝固的药膏牵粘住了伤口和纱布,纱布在撕开的一瞬间也拉扯到了伤口,原本的伤口翻红,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