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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铮笑了:“姜先生别揣着明白当糊涂,我能查到尚荷,自然也就知道你的底细。你也别提沈悦凌,要不是你的好儿子,沈家还不配和我做生意。”

姜潮一凛:“贺先生是什么意思?”

“传统的服装制造不在贺氏经营战略,现在要拿出那样大的一笔投资,投资一个我们本来不看好的行业,更和况,就算贺氏想进军服装行业,国内优秀的制造商还有很多,沈氏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在这件事情上贺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贺铮垂下眼,缓缓摩挲着茶杯:“实话说,我对于这个太太并不满意。”他太手制止姜潮插嘴,“但是我母亲的决定,我也不能违逆,可我贺某人不能有这样一个太太,来我家时口袋里一毛钱都没有,呵,姜先生,不是我说,你这个做父亲的可真够狠心的。”

姜潮苦笑:“不怕你笑,这燕京城里谁不知道我姜潮是靠着沈家麻雀翻身的,不只我,我爹,我妈,我妹妹,全都是靠着沈家赏饭吃,我又怎么能从沈家掏钱来养我的私生子?你们怪我心狠,可我也是没办法,对的起一个就对不起另一个,何况是他妈妈做了错事,我又怎么能再委屈悦凌一次。”

若不是提前做了调查,就是贺铮也可能被姜潮骗去,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具有得天独厚的天赋,特别是这种饱含深情,内心愧疚无处言说的劲头,虽然你知道他的话不合理,可下意识也会同情这个男人,他无权无势,靠着强势的老婆讨生活,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姜潮是贺铮见过最会示弱的人,这种一朝得道的人通常会用傲慢,浮夸,炫耀来掩饰自己不如意的前半生,可姜潮偏偏反其道而行,他不在意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示给外人,他出身不好,他穷,他没见过世面,他吃软饭,他无能,他处理不好所有的事,但是他对沈悦凌是真心实意的爱慕……让人不自觉地开始同情他,是啊,这样一个人,你能对他有什么要求呢,就算是犯了些错误,也还是原谅他吧……

贺铮看着他,就想起姜路野,觉得还是自家狗崽子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生气了就骂,开心了就笑。

姜潮说得越可怜,贺铮心里就越生气。

“好了,贺先生,我今天不是来听你诉苦的,你的苦哭错了人,而且就我所知姜路野的生母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姑娘吧。”

姜潮一愣,他不太清楚贺铮到底查到多少,试探性地回答:“是有些遗产,可养路野这些年花的差不多了,我不善经营,只出不进,真没剩多少。”

贺铮:“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算旧账的,我就是通知你,我的太太嫁进贺家,别说嫁妆,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这让我十分不满意,至于解决方案,那是你要回去和沈总两个人讨论的事。不过你们也别想太久,我耐心不够,这年头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何况那些沙子啊石头啊的死物,姜先生听明白了么。”

姜潮:“贺总……”

贺铮已经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了,推着轮椅往外走:“对了,如果姜先生听不懂,改日我会在和沈董聊一下,包括这个尚荷的情况。”

姜潮目送着贺铮的背影消失在茶室外,眸色渐渐深沉,他抓起桌上的茶杯想狠狠摔在地上,又在最后一秒放弃,轻轻放回桌上,拍了拍裤子上的水,状若无事般推门走了出去。

贺铮在船上又待了一天,最后一天晚上有个小型拍卖会,贺铮拍了个小玉佛给姜路野玩儿,然后等船靠岸,下船回家。

杜宇年抱着某些显而易见的心思把贺铮送回家就走了。

贺铮进了家门,家里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姜路野已经吃完了,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屋,不吵不闹,安静的像吃错了药。

“给你的,拿着玩儿吧。”贺铮把吊坠扔给他。

姜路野拆开包裹,那小玉佛不大,水头极好,放在手里温温润润的,姜路野看了就喜欢。

“送……送我的?”姜路野有些激动,“很贵吧……”

见贺铮笑笑没说话,姜路野一脸警惕,又问:“不会是算在账里的吧……”

贺铮气结,这狗崽子就不能对他好。

“你说呢?”

姜路野傻笑:“谢谢叔!”

贺铮:“嗯?”

姜路野秒怂:“哥……谢谢哥!”

“坤叔呢?”贺铮随口一问,姜路野也不知道踩了什么地雷,蹭一下窜上楼梯,“大概……大概在房间里吧,我先回屋了。”

怎么了这是?

贺铮一脸懵,于是问保姆:“家里出什么事了?”

王姐脸色非常古怪,一股要笑又不敢的样子:“昨天坤叔给太太开了个家长会,回来……精神不太好,今天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

贺铮笑了:“姜先生别揣着明白当糊涂,我能查到尚荷,自然也就知道你的底细。你也别提沈悦凌,要不是你的好儿子,沈家还不配和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