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找贺氏的项目经理,那人就一句:沈总花了钱,自然消了灾,可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
姜潮一思量这话的意思,气不打一出来,他贺铮这是要两头都吃?!
贺总做的不地道,姜潮却没地方说理,又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
崔英石这阵子也没闲着,四处寻找新的供应商,今天就是来这里招待几个河北省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崔英石怕自己搞不定,非拉着姜潮一起应酬,常小长的马场新开不久,姜潮倒也不用顾忌碰到沈悦凌。
那几个外省的商人非常油滑,一会儿抬高价格,一会儿又说出不了那么多货,一上午也没个准话,不过话里话外打听燕京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崔英石知机,就提出带着他们转场,那些场合没这里隐蔽,姜潮自然不好出现,就说自己下午还要开会,留在最后结账,一出来正好看见通道里和人说话的姜路野,姜潮又动了别的心思……
“你想跟我说什么?”姜路野有些不耐烦,距离第一次他在贺铮家里醒来,打过那通电话,他就再也没见过姜潮,要不是想听听他爸要跟他说些什么,姜路野没这个耐性。
姜潮了解自己的儿子,敏感暴躁,又缺乏教养,对付这样的孩子再简单不过了。
于是姜潮摆了个苦笑脸,说道:“路野,帮帮爸爸吧,我不知道你怎么跟贺总说的,爸爸真是走投无路了,我知道你恨爸爸,只要你能出气,让我做什么都行,可公司上下几百个员工都等着发工资,他们都是无辜的。”
姜路野的印象里,沈悦凌是高高在上的,看向他的眼神有恨,有鄙视,而父亲则是漠视一切的发生,沈钰沈玺的欺压,沈悦凌的苛待,这所有地一切都不能换回来姜潮一个正视的眼神,所以像今天这样父子二人坐在一张桌上对话的情形,以往从未发生过。
姜路野感觉挺新鲜的,他直勾勾地看着桌前的男人:“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姜潮一愣,下意识皱了皱眉,难道贺铮没跟姜路野提过?可他又没得罪过贺铮,贺铮不是给姜路野出气能这样办事?
“贺总没跟你提过吗?”
姜路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不是那些小破沙子啊……”
姜潮:“没错,就是那批建筑原料。”
“这又关贺铮什么事?扣你货的又不是他,你该找谁找谁去啊。”姜路野一条腿踩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咖啡闻了闻,又嫌弃地放回去,开始找糖。
姜潮以为姜路野没听明白:“货不是他扣的,但是听的是他的命令,他不发话,货就取不出来。”姜潮详细地讲了这里面的人情关系和每天要承担的损失,以求唤起姜路野的同情心,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好,用了什么手段能迷住贺铮那样的人,听坊间传闻,贺总对自己这个太太并没有特别多的不满。
所以,只要他能哄住自己傻乎乎的儿子……
不等姜潮想完,就听姜路野说:“所以呀,贺铮不是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你钱还没给到位,人家怎么会把东西还给你。”
“可是你沈阿姨……”
姜路野把手里的糖夹子晃了晃,止住他的话头:“你搞错了,你把我卖了着么多钱,坑了贺家一大笔,你自己生的儿子你不知道么,你说我值这个价么?所以啊,人家买贵了,自然要把差价找回来,沈家那点东西可远远不够。”
姜潮一愣,这个原因他还真没想到,而且和贺氏合作的是沈家,赔钱的事倒要两边一起,可沈家还有合作的项目,虽说现在退了一步,日后项目赚钱了,这点亏空还是能补回来的,尚荷却是干赔,儿子和钱都没了……
“路野,我知道贺总的难处,你帮帮爸爸吧,爸爸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姜路野挠挠耳朵:“停停停……你说你是我爸爸,可姜先生,我们并不是很熟,我帮不了你,这话你以后也要少说。”
姜路野说的没错,他还真是和姜潮不熟,所以姜潮从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这样难搞。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姜潮这朵老白莲见风使舵的本领炉火纯青。
眨眼间竟是给他酝酿出了眼泪。
一个斯文体面的alpha哭的声泪俱下,对着自己的儿子诉说这些年的辛苦和不如意。
“……我能怎么办,你沈阿姨看着,我不敢对你好啊,我是没用,你奶奶,你姑,咱们全家都指着她才有了今天,你奶奶八十了,身体一直不好,住疗养院一天光住宿费就上万,你让我怎么办!“
不得不说姜潮打得好如意算盘,这里人多耳杂,刚才看姜路野和马场老板谈话的样子,对方一定认识贺铮,说不得还是很好的朋友,这番话就算说服不了姜路野,也一定能传到贺铮的耳朵里。
再去找贺氏的项目经理,那人就一句:沈总花了钱,自然消了灾,可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