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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之后,杜宇年开车载着贺铮亲自来学校接姜路野回家。

“确实有些热。”贺铮和姜路野对了对脑门,“直接去医院。”

去医院就全露馅了,姜路野怎么也不肯:“我没事儿,就是昨天晚上有点着凉,我回去盖被子睡一觉就好了,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任贺铮怎么说,姜路野直撒泼。

贺铮以为他又耍小孩子脾气,也没办法:“好好好,不去就不去,多大人了还怕去医院,宇年,把下午的会都推了,我在家办公。”

“好的,老板。”老板掉链子属下就得当牛做马,杜宇年为今晚失去的夜生活默了个哀,这次轮到他在上面了。

到了家,让厨房熬了姜茶,贺铮给姜路野灌了三大碗,把人塞进被窝里,然后端着笔记本坐在他床头,看着就是准备在这搭窝办公了。

姜路野说:“你下午不去公司行么?我不严重,你摸,都出汗了。”

贺铮给他掖掖被子:“没事,我就在这陪你,我成年之后就接了家里的生意,我妈那人你见过,受迫害妄想症,我爸死之后,整天防着这个,盯着那个的,心思不在我身上,那年我二十一,去隔壁省考察项目,连着喝了几天酒,结果急性胃出血,需要家属签字手术,新来的小助理不懂事,就给我妈打电话,连着打了二十几通都没人接。最后是我自己给自己签了字,过了半个月,我妈才想起来问我,那天是不是给她打过电话,她在我舅舅家给表弟过生日,还问我为什么没给表弟送生日礼物。”

所以每次生病的时候都特别想有个家,家里有人会照顾他,给他找药吃,给他倒热水,不是独自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室签字手术。

姜路野往贺铮的方向蹭了蹭:“以后我会给你签字,也会给你盯着输液器,还会送午饭,也有生日礼物,等你老了,还用轮椅推着你晒太阳。”

贺铮一哽,柔声说了句好。

你给我一个家,我也给你一个家,合在一起就是余生。

姜路野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但并不踏实,一会儿做梦他又回了沈家,把那两兄弟摁在地上摩擦,一会儿又梦到贺铮领着另外一个带着面纱的oga,跟他说合约解除,他找到了真心爱人,决定和他共度余生,掀开面纱竟然是郑大炮,拿着一本数学题,敲他脑袋,说让他不好好学习,老公被人抢走了吧……

乱七八糟的越睡越累,他起来时已经快吃晚饭了,贺铮给他倒了水,又量了体温。

晚餐做得十分清淡,杂粮粥和几样炒时蔬,荤食只有一小碟卤牛肉,搁平时都不够姜路野吃个早点的。

姜路野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了,就像闷在罐子里的斗鸡,看谁都想钎一口,可就是没地下嘴。

贺铮一个眼神,大伙知觉的躲了,餐厅里就留着夫夫二人,默默吃饭。

姜路野心里腾着火,没吃多少东西,贺铮看在眼里,盘算着是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开点药,还是再等等,让这病都散出来再说。

姜路野吃了饭就上楼了,和刘苗苗打了两局游戏,就听着下面突然很吵。

姜路野出了卧室,就见楼下客厅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走路摇摇晃晃似是喝醉了,这会儿整个人挂在贺铮身上,又哭又闹的。

“这是唱哪出呢?”

坤叔见姜路野脸色难看,也不敢多废话,小声说:“俞二少,贺总的……朋友。”

“朋友?”姜路野认出来,这是现在特别火的一个大歌星,俞岳,姜路野还粉过他一阵,这会儿他偶像正搂着他老公哭得梨花带雨。

“贺铮,我喜欢了你十年啊,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你以前不说会娶我吗,你说的那些话你全忘了?”俞岳推着贺铮,贺铮一个踉跄,又不敢撒手这个醉鬼,两个保姆跟在后面围着也不敢上手,大明星张牙舞爪的怕被挠一脸。

“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开巡演呢,听说你结婚了我都失声了,整整一个月说不出话来,我心想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分手了?怎么一晚上,我男朋友就变别人老公了,你说,贺铮你说啊!”

俞岳有把好嗓子,哭起来也动听,可贺总这会儿却一个头八个大,又摁不住这个醉鬼,一撒手,人就往地上躺。

“你们别看着啊,快过来帮忙。”说着话俞岳一巴掌抽贺铮脸上了。

姜路野当时脸就黑了,无名火起,心里的老猴把金箍棒都掏出来了,淦!贺铮的脸他!还!没!打!过!呢!

姜路野匡匡跺着脚,薅着俞岳的后脖领子就把人从贺铮身上撕下来,还抖了抖,红着眼质问贺铮:“这什么玩意儿?你喜欢这样的oga?!”

半小时之后,杜宇年开车载着贺铮亲自来学校接姜路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