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床下楼，家里离人满为患已经不远了。本家的旁枝的八杆子打不着的，反正姜路野都不认识，但这些人显然知道他是谁，甭管真的还是装的，有不少见了他都笑眯眯地点头打招呼。

“贺铮呢？”姜路野拽住一个路过的保姆。

“在西院的小花厅。”

贺爷爷好清静，平日里独自住在西院，贺家待客一般在前厅或者他们住的东院，眼下有资格留在西院拜年的人不多。

姜路野一进花厅，就看热热闹闹十几口人都围着贺铮说话。

“……嗯，挺有进步，也知道用功，作业写不完不睡觉，老师特意写了奖状表扬。

……懂事，不乱花钱，别人家的孩子都要个限量版的球鞋，给他买个几十块钱的塑料小人，就能高兴好几天。

……知道疼人，前一阵我腿没好，但凡是坐电梯，上行就挡在我身后，下去就站前面，就怕我腿不好摔一下……”

姜路野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从背后趴在贺铮耳朵旁边：“你是在夸我吗？”

贺铮吓了一跳，啼笑皆非地捏了捏他的脸：“又淘气。”

众人也笑。

姜路野吐舌头做个鬼脸，然后坐到贺铮旁边，捏着自己身上的大红毛衣说：“真土。”

贺铮身上穿着一件一摸一样的情侣装：“算命的说咱俩今年刑太岁，穿个红的避一避。”

姜路野撇嘴：“封建迷信。”

贺铮：“又不让你总穿，过年图个吉利。”

姜路野趴到贺铮耳边，悄声问：“我用不用穿个红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