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希声不可置信地维持着手机举在耳边的姿势,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蠢,脚下被钉住一般,班级前行的队伍慢慢从两侧越过,终于把他落在了最后。
如同不断放慢的电影镜头,什么惊破苍穹仗剑如风,天河涛涛修道度人,小时候看的话本描绘三界大战后天空像纸片一样碎裂出刺目金光,战败的神神鬼鬼化作尘埃,只剩下正道的主角嗜血挑灯姗姗而来。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道义如此,俗情又何尝不是。
杜希声向前两步、三步,慢慢攥起拳头脚下变作小跑,却见那人停住了脚步,刻意等他过来似地挂着帅气笑容插兜看着他,然后被冲过来的人一把抱住。头发蹭在颈间,颤抖的呼吸和胸腔紧贴上来,宋禄抬手像老友一样拍着他的后背,用力地压向自己。
谢谢,你每次都能兜住我的喜怒哀乐。他听到这人耳语,表情委屈得像落败的逃兵。让他忍不住搂得更紧一点。
巴黎时间19日上午十点半,大学城近郊的公寓里。
杜希声不可理喻地冲宋禄质问道:“你要错过毕业典礼了你知道吗?”
宋禄淡定地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嗯,那又怎样?至少我没有错过你。”
“你错过了合影,错过了拨穗,错过了狂欢和自助餐,你一生一次的大学毕业就这么错失了!你亏惨了你!”杜希声自虐般列举着,尽管导致这些遗憾归根到底都是因为自己。
“是啊!我好他妈亏啊!”宋禄放下杯子也跟他一起嚷嚷,“快说啊,你拿什么赔?你赔得起吗!”
“没办法了,”杜希声焦躁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我把下半辈子赔给你吧。”说完就感到脸皮升温,于是拿起宋禄刚才的杯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宋禄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让他紧张起来,玩笑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