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一直认为自己母亲是个雄姿飒爽的女斗士,一路一个人把自己抚养大硬是一点委屈没受过,遇到什么事情都迎难而上,遇到别的嘲讽颜泽的人她撸起袖子就冲。

不过这会,颜母拽着苏母的手说:“我可跟你说,我带着小泽从北往南走来,真是跟九九八十一难取经似的,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太多了,到现在才练就出来我这一副扛雨抗风的模样。”

苏母坐在她身边安抚似的拍拍她,心下掩饰不住好奇问她:“小泽他爸爸”

此时餐桌上只剩两位母亲,颜泽和苏博宇都转移阵地去了沙发上休息,但颜泽听到颜母说到了关于自己父亲的事他随即咬咬唇。

苏博宇就坐在旁边,他靠在沙发枕上胳膊拄着靠背看着颜泽,接着他察觉到颜泽异样,随即拿手指肚点了点颜泽的后背,“怎么了。”

夏天傍晚是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颜泽家里南北朝向,此时又都开着窗户,过堂风嗖嗖穿过,颜泽感觉苏博宇刚刚点过的地方变得更加清凉。

但他只瞥了一眼苏博宇,自顾自拿起水杯喝水。

颜母的声音又传来,“嗨!不用这么小心地问,孩子他爸在小泽六七岁的时候出了趟差,躲着去了趟赌场,去了一次就再也没回来过了。”颜母又哼哼一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餐厅和客厅距离不远,刚刚的话被一字不落传到苏博宇耳朵里,他看向颜泽,他正弓着腰坐在沙发边手里握着水杯,看不出来神色。

苏博宇轻咳一声,把他手中的杯子拿走。

颜泽回过神来,其实他已经听了太多遍母亲跟别人说这些事了,最开始说的时候其实颜泽很不理解,他听着听着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后来母亲告诉他,就是因为她自己一直过不去,一想这事就难受。

所以就要常念叨,“我常跟人吐槽不是为了像祥林嫂那样,我就是要给自己说麻木,说到我再说下一遍的时候我都没感情了。”

后来颜泽也同样,听了一遍又一遍倒像是听故事,小时候的难受劲早就烟消云散了。

不过也就是父亲去了赌场后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