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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头却喝住了她,看了看屋子里,耷拉的眼皮微微一抬。

这方正可是方家唯一的经济来源,要是离了心,可就不好过了。

方老头整理了下情绪,进了屋,拍了拍躺在床上的方正的肩膀,讲起他那早死的娘,说有愧于他娘,都怪自己没能力,没给方正娶到媳妇,以后一定要补偿他。

方正吃软不吃硬,看见一向沉默的爹竟然如此内疚,急忙鼓起劲来,说自己没事,还反过来安慰他,让他别难过了。

过了小半日,重新打起精神的方正最后看了看那木钗,便扔进了柴火堆里,又去地里干活了。

方家恢复了常态,方老头也仿佛忘了自己许诺补偿的事,还是对康老太使唤方正,压榨方正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一般。

日子就这么过着,方圆十九岁那年娶了媳妇,是隔壁村的王家姑娘。

康老太对方正藏着掖着,但还是忍不住对外炫耀,说自己足足给了七两银子才娶到这门媳妇,还给方圆夫妻俩打了一些新家具。

同时,方家本来的房子不够住了,康老太就让方正去把原来的杂货间拾掇拾掇,住过去,方圆夫妻俩住方正方圆本来住的那间屋子。

一时间,家里更没有方正的位置了。

那杂货间又小又背光,连个窗户都没有,方老头怕别人说他磕碜儿子,忍不住说让方正住到方直的屋子便是了,反正方直平时在县里,不经常回来。

康老太白了他一眼,说:“那可不行,直哥儿最不喜欢他大哥身上的汗味了,熏到了他怎么办,睡不好觉怎么考状元,你还想不想当状元爹了?”

方直可是全家的香饽饽,方老头听了这话也闭嘴了,任由方正把自己本来就不多的东西挪到了杂货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