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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江走到长椅跟前,小心地将人放在了椅子上。

惊魂初定的戴国超,揉了揉醉蒙蒙的眼睛,扬起圆润的娃娃脸,看了毛江良久,直到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他才怔怔地问到:

“你前面说的都是真的吗?不是我做梦,也不是我幻觉?你……真的喜欢我?”

毛江深情地看着戴国超的眼睛,郑重地点着头回答了他:“是真的,你没在做梦,也不是幻觉,都是真的。”

见戴国超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毛江在戴国超身旁坐下来,将戴国超的脑袋扣到了自己的肩窝里,用脸颊轻轻地蹭着戴国超的头顶,缓缓地开始诉说:

“这辈子第一次心动,就是因为你。那时候的你小小一只,坐在教室的最前排。上课的时候,我一边看着黑板一边看着你的后脑勺,想像着什么时候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毛江顿了顿,长长地舒了口气,好让自己跳得有些疯狂的心脏能有个喘息的机会。

“后来,你上课捣蛋被老师发配到了最后排,我才有幸跟你成为了同桌。那时候,我真的是又为自己高兴又为你感到委屈,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挺开心的。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一直积攒到了今天这么深厚。”

说到这里,毛江抬起头,举起空闲着的那只手来对着夜空,信誓旦旦地说道:

“国超,我喜欢你!毛江喜欢戴国超,日月昭昭,真心可鉴!”

戴国超忽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嘟着嘴定定地看着毛江。看着看着,心里的委屈就决了堤。

“毛毛大坏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要是知道你们都这样,我还害怕个毛,孤单个屁啊?要疯要死不都有你们和我一起吗?可是你们居然一个个全都瞒着我,呜呜……”

戴国超将脑袋埋进毛江的胸膛,用力地在他身上蹭了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原来毛江已经喜欢了自己这么久,原来自己一直都被包裹在喜爱当中而不自知。戴国超你是有多迟钝多蠢啊?这么多年一无所知,还一天到晚胡乱猜忌乱吃飞醋,居然还好意思跟毛江诉苦埋怨毛江?戴国超你到底是有多大一张脸啊?

戴国超不过撑了两个多月,就深深地感受到了爱而不得的痛苦,毛江这些年又是怎么挺过来的呢?想到这些,戴国超好生心疼毛江。他缩在毛江怀里深刻反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深深地有愧对这么好的毛江。

毛江一下一下地轻抚着戴国超的肩头,深怀歉疚地说:

“国超,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不该让你等了这么久。”

一直以来,毛江都宠惯了戴国超,总是顺着戴国超的心性来,他一时无法接受,那就不要给他增加需要接受的负担,他不想太早让毛江知道,那他就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都选择了把自己的心意深藏起来,殊不知,他们要是都能够再勇敢一点,便不会有这些日子的别扭和辛苦了。

戴国超喃喃地反问道:“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毛毛,你就是对我太好了,太宠着我惯着我了……”

毛江笑着轻轻地刮了一下戴国超的鼻子,宠溺地说道:“我喜欢,我愿意。”

戴国超总算破涕为笑了,可他还是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疼。他心疼毛江,这些年默默地喜欢着自己而从未企图过任何回应,包容着自己的缺点和任性,处处护着他,时时关照着他,他欠着毛江的好,这辈子都还不清啦。

这世上最美的巧合,莫过于你喜欢着的人也正好喜欢着你。

毛江的告白,是一齐很管用的猛药,将几个月以来郁结在戴国超心里的病症一下子全解开了。那些他曾经让他坐立不安的害怕、担心与不安,还有那些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匀气儿的坏情绪,都因为毛江的一句“我喜欢你”,变得轻如鸿毛,向着四野飞散而去,什么都不是了。

禁锢了戴国超几个月的牢笼终于轰然倒塌了,他的心如获新生般地破茧而出,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每一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那些被禁锢着的醉意也在这一刻倾巢而出,沉沉地将他拖入醉生梦死般的满足之中。

迟骋和池援一直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围观,看着毛江深情告白,看着戴国超像个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

池援已经不再惊讶了,转过头来问他的男朋友:“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俩都在偷偷地喜欢着对方,却谁都不敢说破啊?”

迟骋看了池援一眼,默认了池援的问话。

团成一团的戴国超猝不及防地腾空而起,心下一紧张,不由自主地就抱住了毛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