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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师有些窝火。就算他对池援的了解并不深入,但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迟骋的为人。他就想不明白了,平常做事一向很周全的迟骋,为什么今天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开,难道他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吗?

虽然如果他们没有提前出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点过到之后再不打招呼离开,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但碍于离上考场也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了,徐老师也只能忍耐着脾气,一切以竞赛为重。

车上自己班的同学们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况且还有班主任还在车上压阵,谁都没有说一句不是。可其他班上的学生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明着大声说什么,但私下里嘀嘀咕咕的声音还是时不时地传入了旁人的耳朵。

滑溜溜的马路上,各种车辆缓慢而小心地往前挪动着,时不时地便惊起一片燥动的鸣号声。

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灌入车上这群待考生的耳朵里,便渐渐地将一些按捺在心底紧张浮躁的各种不安都勾引了出来,借由车子要调头返回一事肆无忌惮地流泄了出来。

有了起头的声音,那些心有怨言的人便都着着附和起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连徐老师也有些扛不住这四起的反对声了。

同车的另一位老师犹豫不决地跟徐老师商量道:

“徐老师,你看今天这样路况也并不太好,肯定要比平常过去花更多的时间,要不……还是给那两个孩子说说,让他们自己打个车过去吧。毕竟公交车体量大,也不方便随意调头,再说这一车还这么多学生呢,总还要留点时间给他们找考场、上厕所什么的……”

那位老师言辞恳切,说的也很在理,再加上不少其他班同学的附和,徐老师也扛不下去了,只好让戴国超又拔通了迟骋的电话。

窦天杰扶着栏杆站在人群之中,默不作声地听着其他班那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们从小声议论到大声反对,有些心虚。

听着之前戴国超和徐老师说的话,窦天杰基本可以确认,迟骋根本没有提到跟他曾跟自己打过招呼这件事。如果提到了,按着戴国超的性格,绝对当场就会发飙了。

既然没有提到,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当时的场景之下,大家本来就吵吵嚷嚷的,迟骋说话语速又快声音又小,他完全可以以自己根本没听清楚为由,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况且迟骋也确实没有说清楚他们要去干什么。

他自始至终也只不过就负责点了个到而已,点到的时候他们可都是在场的呀!况且班主任和英语老师都在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跟他打招呼。再说现在时间还早,打个车过去,说不定还能比他们更早到呢。想到这里,窦天杰的心里又豁然轻松起来。

迟骋和池援飞也似地奔回到上车的地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公交车回来接他们。

天空是极浅的亮蓝色,似乎还泛着些白,金色的晨光寒凉寒凉的,带着大雪涤荡一清的纯净与湿润爬上树梢,爬上少年看似波澜不惊的脸庞。

迟骋的心里却有些许懊恼。或许那个时候,他多走几步路去跟老师说一声,或者打断一下戴国超和女生们眉飞色舞的聊天知会一声,甚至他说话的声音再大一些,或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然而,他们没有等到车子回来,却等到了徐老师用戴国超的手机打来的电话。因为路况的原因,公交车不好调头,他们还是得自己打车。徐老师很内疚,又再三安顿他们去学校侧墙的那条路,并且让戴国超把他和安老师的手机号都发了一遍,让他们随时联系。

这样的结果迟骋并不意外。他拉着池援,一边留意着路上的车辆,一边朝着前方路口走过去。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开考还有五十二分钟,按照带开考十五分钟之后不得入场的规定,他们最多还有六十七分钟的时间。这里没有直达的公交车,转车过去在今天这样的路况之下铁定行不通。

迟骋心里盘算着,要是十分钟之内打不到车,那他们便火速回家,骑着电动车过去。就算路面多少有些积雪冰面,但电动车不会受到堵车的影响,十公里出头的路程,他们肯定能赶得上。

他们走到最近的一个出租车招揽点,站在那里开始读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这条路上车并不算多,但车速都不快,私家车公交车小货车载客的出租车……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辆,就是没遇见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眼看着十分钟就这样过去了,他们今天还真是背运到了极点。迟骋看着一脸沮丧但是又一声都没有抱怨的池援,心疼地抱了抱他,低声说了一句:

徐老师有些窝火。就算他对池援的了解并不深入,但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迟骋的为人。他就想不明白了,平常做事一向很周全的迟骋,为什么今天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开,难道他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