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骋和池援并不在一个考场,倒是戴国超和毛江很幸运地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里。
戴国超知道自己大概率就是来陪跑的,但因为毛江就在他目所能及的视线范围内努力拼搏着,他也没有理由不认真对待。一场竞赛下来,他虽然并未感觉有片刻的轻松,但是每一分钟,他都曾全力以赴地认真努力过了,那便值了。
尽管安老师之前三令五申竞赛的时候不准提前交卷,但迟骋和池援还是没有坐到最后一刻。他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都提前五分钟出了考场,奔向他们约定见面的地方。
迟骋走出楼门,扭头就朝着楼前的那棵大树看过去。
池援正站在大树底下,斑驳的阳光从树枝间洒下来,落满了池援一身。发着光的少年朝着他笑盈盈地张开了双臂,用极小的声音冲着他叫了一声“宝贝儿”,深情款款地迈开长腿,迫不及待地迎着他走上前来。
楼门口的台子上,从各处带上来的冰雪碴子已经融化了,泥泥水水的,看上去有些脏,也有些湿滑。但迟骋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刻,他只想一步就跨越了他们之间的这十几米的距离,立刻投入池援已经向他张开了的怀抱。
迟骋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长腿一迈就朝着池援飞奔过去。
池援在台阶下站住了。迟骋看准了池援的位置,直接纵身一跃就跳下了五级台阶。他落脚的位置恰到好处,双臂一拢就圈住了池援的脖子,扑进了池援怀里。
池援收起双臂,将迟骋拥入怀中。但他还是在迟骋的冲击力之下,向后踉跄了一下。他慌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想要稳住身体,却不想踩到了一块尚未消融的冰块。池援脚下一滑,毫无回还余地地向后跌坐过去,并且将怀里的迟骋也一起带倒了。
万幸,那棵大树的根部堆积了大量的积雪,失去了平衡的两个人堪堪倒在了雪堆之上。池援仰躺在沁凉的雪堆上,拿手遮了遮有些眩目的阳光,看着紧贴在自己身胸膛上一脸错愕的男朋友,“嗤嗤”地笑了起来。
池援从来没见过迟骋如此激动开心的模样,但他明白这一刻迟骋如释重负的心情。当他看到迟骋步履匆匆地从楼门口出来,看到他冲着自己扬起嘴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迟骋释怀了。
迟骋向着池援飞奔而来的那一刻,他决计没有想到,等待他们的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这完全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
虽然现在的样子和迟骋想像之中的浪漫大相径庭,但伏在池援温热的胸膛之上,感受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和炽热粗重的呼吸,耳朵响起了池援撩人心扉的话语:
“宝贝儿,你这样把我扑倒,我可是会胡思乱想的啊!”
听到池援的话,迟骋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耳朵根。
这样的变化怎么能逃得过池援的眼睛?他拢了拢双臂将迟骋的身体往上托了托,出其不意地迅速抬起头,在迟骋的额角处啄了一口。
迟骋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连忙挣开池援的禁锢,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一边环视四周一边别过脸将池援从雪堆上拽起来。还好还好,这个时候竞赛结束的铃声还没有响起,校园里也并没有什么人。
池援起身后,看着满脸通红的男朋友,好想立刻抱住他,完成他筹谋了好多次都未尽的大业。
竞赛结束之后,他们在考点门口集合。送他们过来的车已经在门口停好了。老师点过了人数,大家依次上了车,这一次,没有人再被落下了。按照学校的要求,老师们怎么把他们带过来,就要怎么给带回去。
迟骋和池援排在队伍的最后上了车,站在门口处的同学们自觉地往里让了让,他俩就在门口驾驶席旁边的位置站下了。
车窗外,阳光很好,参加完竞赛的同学们心情也都很好。一件大事总算过去了,横竖结果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一车厢人有说有笑,完全是一幅壮士凯旋的景象,与来这里时的气氛截然相反。
车子在还留着冰棱子和积雪块的马路上小心行驶着。车厢里虽然并不拥挤,但也算不上宽松。池援一手扶着驾驶室那里的竖栏杆,一手扶着与之相连的横栏杆,将迟骋框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就算别人再怎么晃动,也不会触碰到迟骋,而迟骋再怎么晃动,也有自己像一圈护栏一样护着他。
迟骋后腰抵在池援握着手的横栏杆上,双手无事可做,便背在身后,偷偷地用指尖一下一下地挠拨着池援就在他腰边的手。
还没到学校,池援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是池爸爸打来的,原来妈妈回来了,这会儿刚到w市,爸爸要接他一起去吃顿团圆饭。池援好开心,他真想带着迟骋一起去,让妈妈先认识一下这个让他喜欢到骨子里去了的男孩子。
迟骋和池援并不在一个考场,倒是戴国超和毛江很幸运地被分到了同一个考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