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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爸爸已经做好了早饭,两人默默无语地吃完后,迟爸爸突然说:

“骋骋,你找找你的厚衣服,一会儿太阳再高一些了,咱们去看看你妈妈吧!爸爸……想她了,你想她吗?”

迟爸爸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打了迟骋一个措手不及。迟骋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愕然,又很快地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回正面答爸爸抛来的问题,只答应了一声“好”,就回了房间,将加厚的羽绒服、帽子、围巾等保暖装备全都找了出来。

正是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时节,在城市里头并不显得有多么寒冷,可是到了野外,便能让人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北风凛冽天寒地冻了。

方璞载着迟爸爸和迟骋来到墓园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四周围树木上的雾凇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迟爸爸带了些他亲手做的糕点,摆在了墓碑前,向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说自己最近病了一场感悟颇深,说儿子刚刚参加完英语竞赛的决赛,就等着出成绩了……而关于儿子的感情问题,他只字未提。

说了许多,他才起身离开,给儿子留下了一个独处的空间。

迟骋从口袋里掏出被体温捂热的湿巾,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擦着擦着,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了,墓碑前的石阶上,很快便出现了许多圆形的小冰斑。

擦拭完墓碑之后,迟骋将沾满了灰尘的湿巾都收拾干净,然后默默地跪在墓碑前,规规整整地磕了三个头。

从墓园回城的路上,迟爸爸和方璞都自动忽略了迟骋泛红的眼眶,装作没看见似的只字不提。三个人都异常沉默,车里除了汽车行驶时产生的噪声,便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了,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窒息。

迟骋胳臂搭在窄窄的车窗框上,额头贴着冰冷的窗玻璃,一路看着窗外飞快后退的单调的风景,心如北风撕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