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璟远一直闭着眼睛——方熠辰没说让他睁眼，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的浓郁的血腥味，听到了屋里一声一声回荡着的痛苦的哀嚎与呻吟。

他大概可以想象到那些人的惨状，但即使他睁着眼睛目睹了全程，他也并不会感到害怕或惊讶，因为这都是他们应有的下场。

他只是觉得，弄脏了方熠辰那双高贵的手，有些可惜。

没有了视觉的加持，他开始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点点细微的触觉，他试着动了动腿，好像能用上一点力气了。

他听见方熠辰咳嗽了两声，然后就好像进来了几个人，再然后，那些呻吟声就越来越远了。

熟悉的脚步声朝自己靠近，他的睫毛也随之开始剧烈地颤动。

温暖的衣服覆盖在了自己身上，沾上了风尘气息却依旧好闻的木香将自己包裹起来，他蓦地感觉整根神经都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自己明明不会因被绑架或是被施暴而感到担忧害怕，但此时此刻，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他却突然有种想掉眼泪的冲动。

想拥抱他，想亲吻他，想融进他的身体里，想再也不和他分开。

“睁开眼睛吧，小璟，现在没事了。”

睁开眼睛的第一秒，看到的就是方熠辰温柔而亲切的笑容。

他的眼睛很红，像是熬了几个通宵一样，从来都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微微凌乱，白皙的脸上溅上了几块不知道是谁的血斑，看起来有些狼狈也有些慌乱，一点也不像他平时冷静淡然的样子。

向璟远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