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唯一害怕的便是死前没能再见父亲一面,若不能见到父亲,她的解脱许是会有遗憾。

大概是怕荣芸儿真的死了,自己难逃干系,郭谦这几天安静了许多,没有再变着花样的辱骂她。

甚至郭谦还亲自动手熬粥,在她床前献殷勤,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待她百般疼宠的谦哥哥。

荣芸儿已看透郭谦,自不会再被他哄骗,嫌他在眼前碍事,便撑着一口气让下人将他赶出她的房间,不许他再进来。

耳根清净了的荣芸儿回想着郭谦被赶出去时的狼狈,对比这几年来的日夜辱骂,眼角滑下一滴泪。

原来她爱过的男人竟是这般的不堪,原来这就是她拿命捍卫来的爱情。

爱情,呵,什么玩意?

荣家的两个下人将郭谦关在柴房里不许他乱走的时候,一个婆子端着药从厨房走出来,要去喂荣芸儿喝药。

被派来看守荣芸儿和郭谦的下人们一开始是对荣芸儿不满的,荣举人那么好的人,她却那般忤逆,真是不孝。

但眼见着她是如何被郭谦折磨得病恹恹的再无半点求生欲念的,这些人又不免有些同情她,她犯的最大的错或许便是爱错了人。

“爹……”荣芸儿喝了药,心口没那么疼了,却整日昏昏沉沉,分不清昼夜,分不清南北。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边,她能确定那不是她的父亲,但她却想骗骗自己,骗自己那就是她父亲,便叫出了声。

被宋管家送来给荣芸儿看病的大夫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摇摇头,叹口气,道:“心病难医,恕老夫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