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终究还是点了头,然后道:“或许这也是他和昊天将东皇钟又送回你手上的原因了,他再也用不着它了,等他今世油尽灯枯之后,世间就再也没了太一也没了紫薇帝君伯邑考。”
我好似又看到了那一幕,他倒在鲜红刺眼的血泊之中,昊天随后赶来将东皇钟给了我,而我却发疯一般带着他就在那巫妖大战战场的中心,自爆了……
慈航忍不住上前将我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我的头柔声说:“结束也好,结束也好,太一对你的本就不值得你待他如此。”
“你明知道他当年对你未尝没有利用之心,却偏偏一门心思走到了底,真是傻啊!”慈航好像又想到了他最不忍想起的情景……
帝俊成年之后便正式脱离了原始天尊的管束,上九天入天庭辅佐太一,太一将天帝之殊荣让之,以东皇自居。那时巫妖两族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逆转,大战一触即发。
他一直都觉得太一对帝俊的好,并不单纯,但帝俊对太一却是死心塌地,等他发现了不对劲之处的时候,帝俊对太一却已经是心生情愫再也割舍不下。他虽然在之后又劝过帝俊千百次,说太一对他用情不专,不然有怎会还和羲一直有着婚约呢?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敢让人知晓么?
但不管他说什么,帝俊永远都是那么一句——我信他。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无力,我的帝俊啊,这个男人真值得你信吗?若是他真为你好,又怎会让你在这巫妖两族大战争夺天地霸主的时候将你推上了天帝之位,自己却另成东皇?
若是他真对你好,又怎么会让你日夜忙碌而不劝阻?
若他真的对你好,又怎么会不知道你最喜爱的乃是潜心修炼,以期望有一天可以成为圣人,掐算出生母的姓甚名谁?
但那句“我信他”却让他只得闭上嘴巴再也不劝阻,只能带着满腹地担忧守在一边儿看着——看着他忙碌看着他操心,看着他上战场和太一并肩作战,直到他再也忍耐不住回到了昆仑山面见了元始天尊,直到他收到那封法旨。
他永远记得那一日,那战场厮杀的惨烈倒置他入眼看去皆是血液染成的红色,红的刺眼,红的也让他心焦。
他对面前的帝俊说,师弟,回去吧,我们回昆仑山上去,这是巫妖的战场而不是我们的。
他又说,我们上次和师叔门下的弟子较量又输了呢,师父很生气,你回去之后我们一定能赢!
那天,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十一个师兄弟,截教十二金仙全部出动只为了保他这小师弟能够平安回到昆仑山。
以及,昊天。
昊天是他喊来的,只是希望他可以将帝俊劝回。巫妖两族的没落乃是天数注定,而太一的死亡也是注定的结局。他还记得那时帝俊身上杏黄色的帝袍早被血水浸泡成了红色,他只是看向两族交战的中心处,一抹深红孤影。
他说,昊天,你到我身前来……
慈航突然怔住了,本来一下一下落在我肩膀上的手也停了下来,我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就凝住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