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可能。”宇文怀谦微微颔首:“王母会的信徒一旦入会,便如同行尸走肉,一切都遵从上面的吩咐,绝不会泄露有关王母会的讯息,即使因此而酿出案件,王母信徒也都会竭力遮掩,不让案件被揭露出来,而且尽可能让官府无法知晓。”
秦逍微微颔首,宇文怀谦继续道:“不过若说王母会在发展的过程中,一点迹象都不会显露出来,那是绝无可能。王母会的人或许也担心朝廷甚至官府注意到他们,甚至想过朝廷可能会利用咱们现在的方法摸清楚他们发展的力量,于是故布迷阵,想要迷惑朝廷的眼睛。”
“在实力孱弱甚至没有根基的地方,故意制造出案子,而真正发展出势力的地方,却竭力遮掩。”秦逍眉头锁起:“就像当下,我们看到这幅地图,如果不细细深思,就会以为王母会的力量集中在幽州和西川益州,而青州和江南三州却不在我们的注意之中。”
宇文怀谦点头道:“这便是我想到的一种可能,如果当真如此,王母会确有高人在暗中布局。”
秦逍目光盯住江南三州。
江南三州,便是自北至南的扬州、苏州和杭州三地,这片区域囊括了帝国商业最发达的地方,商贾如云,各种贸易在此地如火如荼,如果说江淮地区是大唐最重要的粮库,那么江南三州便是帝国最重要的钱袋子,江南赋税半天下,绝非虚言。
“若果真如此,难道江南和青州已经成为王母会的根基之地?”秦逍眉头锁起。
宇文怀谦神情也凝重起来:“王母会欲盖弥彰,我只希望我的判断是错误的。青州是王母会最初兴起之地,虽然朝廷出兵围剿,将王母会的头头脑脑几乎杀得干净,可是王母会在青州发展出了几万信徒,那些信徒最终迫于朝廷的压力不敢再追随王母会,但没人可以保证,那些信徒是否真的彻底与王母会断绝关系。我说的断绝关系,不是说不再与王母会联系,而是王母会当初在他们脑中种下的东西,是否真的清干净?”
秦逍微点头,心知那几万信徒当年被王母会蛊惑,即使有部分人幡然醒悟,却数万之众,绝无可能全都清醒过来,而王母会一旦卷土重来,这些还没有醒悟的信徒必然会再次成为王母会的追随者。
“青州倒也罢了,可是如果江南真的已经被王母会渗透,情况就很严重了。”宇文怀谦看着地图上的江南一带:“嘉峪关封锁之后,与西边的贸易便会断绝,这对大唐的国库必将造成极重的影响。国库有近半指望着江南一带的赋税,一旦王母会在江南形成气候,甚至祸乱江南,断绝了江南赋税,直接的后果便是让帝国的国库雪上加霜,甚至有崩溃的危险。”
秦逍此时却已经在寻思,如果宇文怀谦的判断是正确,王母会暗中已经在江南形成气候,那么江南内库的案子,是否与王母会有关?让他们又是施展了什么神通,能够在一夜之间将江南内库盗窃的干干净净?
“江南不能乱。”宇文怀谦轻声道:“江南若起匪患,朝廷要围剿,就必然要加重其他地方的赋税,如此很可能会造成更多地方的叛乱,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必将陷入无法扭转的危险局面。”看着秦逍道:“虽然我们不能确定王母会一定在江南扎下了根基,但我个人认为,朝廷还是应该派人暗中前往江南调查,在王母会叛乱之前,将他们掐死在萌芽之中。”
秦逍看着宇文怀谦,想了一下,终是叹道:“我正准备去往江南,本来心里就不是很有底,如今知道江南可能有王母会的存在,这差事恐怕会更加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