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下官就好好和你说说。”秦逍扫了一眼,忽然发现一名老臣就在旁边,和其他人不同,这名老臣竟然坐着一张楠木大椅,刚才自己没有太注意,这时候发现,立刻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应该就是大唐国相夏侯元稹。
圣人上朝后,也并没有单独赐座,可见国相坐在椅子上,也是一直以来的规矩,确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超然。
他知道今日朝会上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朝廷中枢要员,许多人拎出来都是帝国了不得的人物,其他人在这种场合下,那是能不说话肯定不说,即使要说,那也是酌字酌句,不敢有丝毫疏忽。
卢俊忠倒也想不到秦逍竟然如此善辩,冷笑道:“本官何时说要砍他们脑袋?”
“哦?”秦逍诧异道:“卢部堂的意思是说,有人谋反,不用砍他们脑袋?”
卢俊忠怒道:“本官什么时候说不用砍乱党脑袋?本官是说!”话到此处,却发现已经被秦逍绕进去,冷哼一声。
”秦逍正色道:“苏州刚刚叛乱,安兴候在杭州控制世家豪族,实在是明智无比的决定,如此一来,即使有人想要起兵叛乱,也被安兴候压制。据我所知,安兴候熟知国法,知道军人可以负责平乱,却不能代替法司衙门办案,所以拘捕一些人,并不是因为确定他们就是乱党,而是为了杭州的稳定才做出的决定。”
卢俊忠一怔,秦逍继续道:“下官到了杭州,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要为朝廷和安兴候分忧,立刻查办那些案件,就如同我大唐律法制定的初衷,是为了惩处罪犯,而不是构陷无辜。安兴候对下官的差事很是支持,他为人正派,明辨善恶,当然也不愿意看到任何一名好人被诬陷,否则下官在杭州办案甚至为不少无辜洗刷冤屈,安兴候也不会支持下官。”
“诸位大人!”秦逍面朝满朝文武,拱手道:“安兴侯爷甚至为下官设宴,派人邀请的时候,很明白的带话来说,被查抄的世家豪族财物,如果能够确定他们清白,可以如数归还,那天设宴其实就是为了商议此事。下官对侯爷的支持感激不已,连侯爷都对那些洗清冤屈的无辜没有异议,如今卢部堂一没有亲办案件,而没有看过卷宗,便直接将那些洗清冤屈的无辜称作乱党,下官实在不知卢部堂为何会如此草率?卢部堂,你是刑部堂官,你说的话非比寻常,若是连你都说他们是乱党,传扬传去,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就是乱党,按照大唐律,乱党是要砍脑袋的,那卢部堂是不是准备将那些无辜的人都砍了脑袋?”
“所谓有罪当惩,有功当赏。”圣人扫视群臣,缓缓道:“江南突起叛乱,朝野震动,不过麝月公主和秦逍能够及时平乱,在短时间内将叛乱平息,朕甚是欣
慰。此番平乱,立功之人甚众,朕都会好好赏赐,其中-功劳最大的,诸位爱卿也都知道,除了麝月公主,便是大理寺少卿秦逍。”
苏州平乱的详情,今日参加朝会的臣子们大都已经很清楚,晓得在平乱这件事情上,秦逍确实是功不可没,挑不出毛病来,如果不是秦逍护送公主抵达沭宁城,又在沭宁城据城坚守,恐怕如今的江南又是另一番景象。
秦逍一脸无奈道:“卢部堂将那些无辜视为乱党,按照律法,都要砍了,如果砍了,就是滥杀无辜,可是若放过,就等若是不追究卢部堂口中的乱党,卢部堂,你随便说句话简单,可是咱们大理寺办案,却要因为你的几句话搞得一头浆糊。来,你给个准话,我大理寺是要按照你的意思去给无辜定罪,草菅人命,还是不去追究你说的乱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