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那您怎么办?”关冲忧心忡忡,低声道:“卢俊忠今天派了人来,肯定是盯上了您,被那条恶狗盯上!”
苏瑜叹道:“户部巡管严铎与老夫是同乡,平日里偶有走动,而且时常在一起品茶弄墨,在京都是老夫为数不多有过相交的好友。他已经入狱,而且家人也都被抓捕,当时老夫就知道,这一关老夫是过不去了。卢俊忠派人来让老夫前去协助办案,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桩案子,严铎扛不住刑部的刑罚,迟早都会咬住老夫,老夫也迟早也被卢俊忠打成叛党。”
“圣人圣人难道就任由刑部如此胡作非为?”关冲咬牙切齿,恨声道:“大人您已经呈上了折子,如果不是云大人去了东北,您已经致仕还乡,他们他们怎能如此狠毒,连您也不放过?”
苏瑜淡淡一笑,道:“卢俊忠是条疯狗,要让这条疯狗咬人,就别指望他的牙齿干净。以公谋私是卢俊忠素来的手腕,他对老夫或许没有多大恨意,可是对秦逍恨之入骨。他要杀老夫,就是杀给秦逍看,想挽回当初在秦逍那里丢失的脸面。”
“大人,你既然知道卢俊忠放不过您,为何不早早离开?”关冲道:“大人也可以向圣人请旨,前往东北巡案,借机离开这是非之地。”
苏瑜哈哈笑道:“老夫都这一大把年纪,真要走到东北,老骨头都散了。”看着关冲,温言道:“老夫是南方人,适应不了东北那边的气候,要是一把骨头埋在东北,寒气渗到地里,躺在棺材里都不舒坦。”
关冲眼圈一红,他心中其实明白,苏瑜不离京,固然是因为年纪大,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苏瑜是大理寺的堂官,刑部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死死盯住,走了别人倒也罢了,可是苏瑜一动,刑部便会立刻动手,到时候其他人想走都走不了。
苏瑜留下来,无非是争取时间,给大理寺其他官员撤走留有余地。
“老夫本来想让你带一份信函给秦逍。”苏瑜微一沉吟,终是轻声道:“不过这种时候,信函还是不能留在手中。你记着老夫几句话,将他带去东北,转告给秦逍。”
关冲忙凑近上前,道:“大人尽管吩咐,属下若是能够顺利见到秦爵爷,会一字不差转告给他。”
“他唯一的生路就在东北。”苏瑜轻声道:“要么在东北扎下根基,要么远离朝堂,不要过问世事。”顿了顿,更是低声道:“告诉他,不要指望朝廷,一切都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