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自幼就要先经过严酷的淘汰,再经受残酷的战争训练,在他们的意识之中,只有杀戮,将面前所有的敌人屠杀殆尽,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只有前进。
虽然做好了拼死力战的准备,但是看到不死军出现在战场,秦逍的后背还是发凉。
汪兴朝既然直接从草原上调兵,由此也证明辽东军对朝廷再无任何顾忌,那是铁了心要与龙锐军一决生死。
不死军不但随同辽东军征战,而且显然兵力不少。
只不过不死军显然没有被安排在北面进攻,抵达战场之后,迅速向两边部署过去,担当北面强攻的还是辽东军。
秦逍不知道这是辽东军的安排,还是不死军自己的决定。
敌军至少在四千骑上下,而且有半数是不死军,不死军进入战场,已经让秦逍知晓这场仗打起来比自己之前预想的要艰难得多。
敌军似乎是以北面作为主攻方向,两千骑兵部署沟渠对岸的麦田,另外两千
不死军则是包抄到其他方向。
只见得敌军阵中,一骑缓缓上前,到得沟边,才抬头望向高处。
「秦逍,降了吧!」
那人声音沉稳,虽然离坝上很有些距离,但声音却还是远远传开,清晰地传到了秦逍耳边。
秦逍皱起眉头,心知对方的修为不弱,至少也是中天境,倒也想不到这名辽东骑兵将领竟然是武道中人。
「果然是叛军。」秦逍叹道:「你们竟然勾结草原部落在大唐的土地上厮杀,简直是丧心病狂。」
那将领却是淡定道:「周边诸部都是大唐的臣属,大唐的土地上有叛军作乱,调动臣属军协同平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秦逍,朝廷让你领兵出关练兵,你却与黑山匪沆瀣一气,占据辽西,切断东北与关内的道路,这分明是要谋反作乱。辽东军自武宗皇帝始,便有镇守东北之责。东北有乱,辽东军势必要为朝廷平叛。」
秦逍笑道:「跑马圈地,盘剥百姓,奢靡享乐,这就是你们辽东军的责任?」
「大将军是宽厚人,嘱咐过我,若是你认罪,可以不取你首级。」将领道:「我们会将你押送往京都,由圣人裁决。」随即声音拉高,「龙锐军的弟兄们,你们受秦逍蒙骗,已经是走在了悬崖边,若是继续错下去,便要摔落悬崖,万劫不复。大将军有令,只要你们愿意归降,会将你们都编入辽东军,到那时候,你们才是真正的大唐军人,大将军也会好好善待你们。」
秦逍知道对方是在煽动人心,极其艰难的困境之下,这种煽动未必不会没有作用,立时笑道:「辽东军已经是大难临头,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本将实在是佩服你的勇气。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姓名,若是斩杀了你,我给你立个碑,总不能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那将领笑道:「秦逍,你肯定会记住我的名字。辽东宁远将军窦雄,必然是取你首级之人。」
「之前也没听过这号名字,看来你在辽东军那边混的也不怎么样。」秦逍道:「窦雄,汪兴朝能将这几千兵马交给你统帅,看来你也不是蠢人。辽东军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不错,很多年前,辽东军确实是大唐的荣耀,为国镇守东北,骁勇善战,威震天下。但如今的辽东军,却已经成为大唐身上的毒瘤。对外,渊盖建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扩张壮大,已经成为大唐严重的威胁,对内,东北四郡的百姓遭受盘剥,苦不堪言。辽东军的将领们一个个跑马圈地,比拼的不是为国杀敌的本事,而是贪贿敛财的能耐,如此恶瘤,岂能继续存在?」
窦雄皱起眉头,脸色难看。
「辽东军在东北四郡已经是人人喊打。」秦逍高声道:「你心中知道,这颗毒瘤已经是秋后的蚂蚱。窦雄,你若弃暗投明,本将可以向朝廷为你求情。」
窦雄冷笑道:「如此说来,那就是没得谈了。」抬起手臂,做了个手势,就听得身后有号角声响起。
号角声一响,就见得大部分骑兵都已经纷纷下马来,但却有三四百骑兵兀自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