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凡渡也陪着自己。
他小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鼻尖闻着被子上消毒水的气息,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凡渡,“……”
凡渡已经背完了单词开始背《项脊轩志》,这不是高考必背篇目,但是凡渡非常喜欢文中的一句话,“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的长篇大论从“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开始,嘴里嗡嗡个不停,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谢故的目光,皱着眉看过去,谢故就仿佛是惊弓之鸟,猛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转而盯着旁边柜子上的花瓶。
窗外暴雨瓢泼,雨水打在了窗户上,凝聚成道道水流,将光线都折射地凄迷冷淡,谢故本来就白,又发着高烧,一张羊脂玉似的脸儿浸润着胭脂,鼻尖儿上还挂着玉泪一样的汗珠。
凡渡不知道怎么就把,最后一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给念出来了。
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冷不丁响起在室内,反而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心脏砰砰撞击着胸骨,心想着自己怎么了?
谢故好奇地看着他,“你在念什么?”
凡渡心想着干嘛自己吓自己,谢故这样的脑残选手,连高考必背篇目都不会,遑论这种课外拓展。
但他紧接着就想,这情话说得也太不吉利了,吾妻死之年……听着好像要生离死别。
他张嘴就是骗傻子,“念咒语,念完了你就秃顶了。”
谢故:“……”
干嘛非要跟猫猫的脑袋过不去。
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抗议,“……我不秃顶。”
凡渡哼笑了一声,“掉毛怪。”
谢故凶回去,“你才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