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椅背上,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肌肉痛苦地颤抖着,身体里就仿佛有一座憋闷的火山,迟迟无法喷发。

他太害怕了。

他和凡渡之间本来就存在着鸿沟,整整十年都无法跨越,纵然是已经成人长大,可……

就算是过去了十年,他还是怕自己德不配位。

怕自己不配站在凡渡身边。

怕别人的指指点点。

怕难听的声音。

元旦晚会的黑暗里,凡渡哭着求他,“谢故,你可不可以勇敢一点。”

他可以勇敢一点,但……却也拿不出更多的勇气了。

谢故哭着哭着,感觉到脚底传来了异样,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凡渡正蹲在地上握着他的脚腕,手里拿着一根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伤口里的玻璃渣。

谢故看到他脚边药箱的时候愣住了,凡渡刚刚转身走掉……是为了拿药箱。

凡渡沉默着给谢故上药,绑上绷带,又起身去拿了扫把,将玻璃碎片扫干净,还用吸尘器吸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看向了谢故,眼泪从他的翡翠眸里流淌出来,这一刻他无比委屈,“谢故……就算我彻底标记了你,你还是在害怕……失去我……”

他用手背狠狠擦着自己的眼眶,这一刻他感觉到全世界都不属于他,几乎是号啕大哭,“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还要怎么做……你怎么才能完全相信我……你怎么才能知道我不会离你而去……”

“凡渡……”谢故把他拥抱入怀,此时此刻只会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凡渡趴在他的怀抱里嗷嗷大哭,就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