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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叶珣就是死不了心。

下学期开学的那天,天光刚亮时他便从无名的梦里惊醒,在家人起床之前便出了门,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跑去了清司家的楼下,在凛冽寒风中沉默着等待清司下楼。他倚着路旁的栏杆,在心里演练出各种应对方式,或是直言“为什么爽约”,或是先自证清白地说“我被拒绝了”,将他卑劣的谎言划上一个草率的句点。

清司家的楼道口照不进光,宛若幽深的洞穴。叶珣就那么看着,选择开场白就几乎耗费掉了所有的精力,时不时他又会想着是否站在这里等清司出来显得太不自然,该不该和之前一样来回地走,假装刚好经过。

那样他又害怕会错过。

只要是有关清司的事情,对叶珣来说就复杂得头疼。他可以用几个小时的时间背熟整学期的单词,却无法在半年的相处里找到解题的关键。

时间飞速流逝,从六点多到临近八点,叶珣仍然没有决定好要说什么。

他应该走了,再不去学校会迟到;可他脚下生根,一步也挪不动。

就在叶珣想着他肯定睡过了头的时候,幽深洞穴里忽地冒出人影——清司精神恹恹,却脚步匆忙地从黑暗中钻了出来,那张清秀却显得冷淡的脸被自然光照亮,映入他的眼睛里。

——心跳得好快,几近疼痛。

——只是看见他的脸而已,过去一个多月不足以致命的慢性疼痛就遽然发作。

——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感情蓄满心脏后所抵达的终点仿佛是一致的。它会展现在生理上的,会胸口发闷,会呼吸不顺,会想要将所有拼命隐藏的东西全掏出来,宣之于口,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