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沉不住气,那也沉着, 就坐在那儿等, 硬生生抗着。
可能是大叔看他不识趣儿,实在没办法, 终于回到办公室来。
“我爸医院那边挺费钱的,”程澈感到羞耻, 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房子那边要卖了也不够, 我那个大爷要劈一半走, 不够。”
程澈用最简短的话把事实说了。
大叔穿着中式盘扣的上衣倒着茶水, 听完眉毛跟着皱起来:“你大爷?他还要劈一半?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抢劫入狱多少年了,出来继续混,给你爷差点气死,他还有脸分钱?”
程澈面无表情。
大人的事他压根不清楚,但他大爷干什么混账事他都不意外,听完感觉挺合理的。他爸也没好到哪去,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这一家子人很般配。
“不经过全部子女同意,房子没法卖,”程澈说,“我还在念书,身上没钱。”
“孩子,”大叔朝着椅背一仰,用一种说教口吻,“咱按正理说,你没钱是你的事儿,你爸这些年来这边投靠我,我也给了你爸一份工作,但你爸自己不攒钱,我知道你们家困难,但我到现在,能帮衬都帮衬了。”
程澈点了点头。
“我现在的生意也不好,”大叔继续说,“医院那边已经给你垫了三万,不是我不讲究,你爸那个身体情况随时随地…说句不好听的,你不如抬回家照顾算了。”
“我给你打欠条,”程澈执拗着,“怎么都行,我成年了,算我管您借的,有了就还您。”
大叔叹了口气,看得出程澈不听劝,不想走要赖在这的样。
“你要多少?”大叔觑了他一眼。
“五万。”程澈说。
这个数对于在这里能开个金店的老板来说其实不算多,程澈预想只能借三万,到这儿之后,临时提高了数额。
“你爸以后可没有劳动能力了,”大叔一脸难色,“你这钱怎么还?你还念书,你那个姐嫁得不挺好吗,她没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