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实感,他有点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只偶尔有几个带点儿哭声会提醒他这是他家的丧事。
他们这一家分明人情淡薄稀疏,那些眼泪让他意外。
“还行,”管事儿的人冲着程澈感叹,“你家你爸年轻,来的这人啥的不多,我见过那嗑了几百个的。”
程澈感觉那火盆烤眼睛,揉了一把,往前看,远远看见一个人影从楼的背面走过来。
“哎,这你朋友,”管事儿那人也看见了,喊道,“小伙儿,你那车弄完啦?你也过来,行个礼吧。”
沈凡走到近前,腰间系着白布条,看了一眼程澈,冲着照片鞠躬。
程澈眼神在这一瞬微微一动,眼角有些发痒,缓缓地双手撑地,磕了个长头。
倒春寒。
三月份还有点冷,地上凉,很快从膝盖冰到了腰。
吊唁的人一拨一拨的来,一拨一拨的散。
程澈跪在那,神色冰冷,口中却咬着肉,让唇角看起来带着不耐烦,一旁,她姐坐在一侧的凳子上,眼泪不止。
“这程澈一滴眼泪都没掉啊。”亲戚说。
“还是养女儿,”另一个说,“你看这小子就心硬,跟爸也不亲…”
“这跟丫头小子没关系,”一个说,“这就东子跟这孩子处得不好…也正常,久病床前…”
闲话的声音往程澈耳朵里钻,但他也没什么反应,就这样一直跪到了半夜,感觉跪不住了,站起身来,腿上传来一阵酸麻,他用手撑在膝盖一会儿。
“小澈,”他姐心疼地说,“累了吧,你起来坐会儿,后半夜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