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多了不该做运动吗?”
“第一个运动,睡觉,”付其南脱了鞋,踩在沙发上张开手,“热身运动,抱我去床上。”
白烨先靠过去,居下环着他的腰,抬着下巴微微仰视他:“可我还没收拾。”他回来只脱了外套,衬衣西裤都没换,头发还定着型,深色的小疤也依旧藏在妆容下面。
付其南碰碰他硬硬的发梢,终于能捧他的脑袋:“我给你收拾,”他往下继续解白烨的衬衫扣子,拽住腰侧帮他从裤子里抽出衣服来,“不会的你教我。”
揽着怀里的人,白烨发现付其南虽然活泼了点,但有些话还是不会说,他会问的东西从“我们之间说不清了吗”,变成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但是从来不说那些好听的话。白烨想起那天去学校找人,自己说想他,他不回话,说让他学个驾照,他也只是应声。但只要看着他的眼睛,你就能懂,懂他也在想你,知道他心疼你、在乎你,就像现在这样,他不开口讲,但是他愿意去为你做。白烨带他到洗漱间,理石台上摆了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在洗漱包里还没拿出来。他先去把衣服换了,回来的时候付其南完全坐在台子上,两条小腿吊在外面晃荡。
付其南已经拿好了卸妆膏,好整以暇,等待夸奖,白烨也很给面子,说着挖了一块出来,再教他往脸上揉开。付其南摸过白烨的脸,但没这么细致地摸过,从额头的发根一直到喉结上方。眉骨、眼皮、鼻梁、下巴,他分分毫毫仔细揉过去,膏体化在白烨脸上,又钻进他的指缝里。左边下颌的深色小点露出来了,丁点大,但付其南看得很清楚。
白烨闭着眼,往前抵在理石台上,付其南怕给他弄到眼睛里,问他:“难受吗?”
“不难受,”白烨摸着台边,反手撑着身体,依然没睁开眼睛,“也不折磨。”
付其南手停了一下,接着动起来,白烨也接着说:“那天闹别扭,是因为想到了之前的事。当时我和柘杨结婚之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异国,小处说是时差太大,往大处说我们见面的相隔时间也太久,后来,后来我俩的情绪都不太好。不过他每天需要上课、工作,我没事干,就自己胡思乱想,那一两年没拍什么戏,去了英国又回来,回来了又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折腾什么。”
“陈远建议我去做心理干预,我去了。医院的诊断测试真的很长,我做不到两份就有点烦,”白烨话里有笑音,“再往下写,写着写着就又不烦了,最后测试报告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前后医生让我做过两次,结果差不多,后来状况再不好了的话,我就只去私人医生那里做咨询。”
“……柘杨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不过都没什么办法吧。而且那时候我其实不太愿意和他交流,我们见面也不说这些事情,真要有谁愿意妥协什么的话,也不至于到这种情况。郑容看这事没个头,又开始给我接工作,工作起来反倒好一点了,她说我就是闲的。之后那段时间我和柘杨的关系确实恢复了一些,大概有一年我们都很不错,不过再后来,也没什么导火索,联系慢慢就少了。当时我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局外人,能很明确地感受到,我们真是消磨光了。我和柘杨不会有孩子,也不愿意把婚姻看作一份责任,我们一直在对对方负责,包括离婚也是。就分开了。”
“你那天跟我说你要出去交换,我只是有点……应激反应?其实我不愿意说,是因为解释起来主要都是我之前的事情,换成是我我不一定愿意听。陈远没有直接跟你说,大概也是怕自己有偏向,他跟郑容都不那么喜欢柘杨,觉得柘杨不懂付出,其实我也是沾工作的光罢了,他不愿意扔下老师学生和工作室回来国内,我也不愿意去国外学理论做研究。我不是特意维护他,但,说句不该提的,我觉得你明白,因为你大概认为韦安书也没有那么差劲。”
“现在说了,是因为我知道你在乎。我不说,让你跑去问别人,是我的问题,要及时改正,”白烨抓着付其南的手,“真不是什么大事,信我。”
付其南说不出话,伸出剩下那只手给他揩了揩眼边的油膏:“去洗洗。”
说完自己从理石台上跳下来,扬手扒了卫衣,解开裤带,钻进淋浴室里。不一会儿白烨也进来了,一样脱得光光的,凑到他旁边淋湿头发,再抹上洗发露。他俩一块洗了太多澡了,付其南没多想,结果白烨也挤了一泵沐浴露往他身上抹。手心里又香又滑,抹了几下就不对劲儿了,付其南被抵在墙上蹭腿根。
“吃多了不该做运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