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雨一直不停,天光微微亮起,山里蒙了雾,几乎要望不见对面的那条公路了。厨房流理台放着半碗面汤,是他俩与鲜面条抗争的结果,两个人都不知道要等水开再下面,粘了锅之后也没得余量给他们煮了。付其南在沙发上趴了会儿就睡着了,再醒时又是手机在振。他看了看名字,想挂,但还是接起来听着。
“小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韦安书在那头很激动,“我昨天喝多了根本不知道,是……是我一个朋友,他翻了我手机。去年冬天你一直不见我我也没有发,我根本没有打算发出去。”
“这次跟你‘朋友’长久点吧,不要来找我了,”付其南趴在沙发上,眼望着阳台上说,“我要拉黑你了。”
“你,你真跟他好了?”韦安书不死心地问,“他多大了不说,可他身边会缺人吗,他是看你单纯只是耍你吧!”
付其南语气变也不变:“不要再打来了。”
他挂了电话走到阳台口,拉开门,白烨正撑着栏杆向着山谷,他站到旁边去,看见他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的烟。外面还在飘雨,烟应该被打得潮了。付其南问:“点不着了?”
“我没火机,”白烨说,“不敢带,带了怕总想抽,片场已经抽够多了。”
“你瘾变大了啊?”付其南不太见过白烨抽烟,在外边没有,私下也不多。
白烨捻了捻手指头,无辜地说:“仇导教坏我了,我正抗争呢。”仇政清晨已经给他打过电话,问他后面能不能按时返工,他厚着脸皮想多要两天假,仇政听出来没大事,骂了一句给他挂了。白烨在仇政面前是绝对小辈,又是亲学生,贱不兮兮地给他发消息:您是大媒人,我请情期假,您不通融一下?仇政问他哪门子媒人,他说陈远,又说儿子,搞得仇政重新把电话拨过来质问了一通。那头骂着又挂了,白烨倒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