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尾,习轩慕生了一场病。
那段时间商涵启课业很忙,他订了圣诞假期和习轩慕去太浩湖滑雪,每天紧赶慢赶想要在节前把课题核心部分的数据全部做完。
出发前几天,习轩慕已经有点低烧,一直在咳嗽,身上没什么力气。他吃了药,压着没和商涵启说,怕商涵启每天忙得睡觉时间都没有,反过来还要担心他。
最后一天上午,商涵启去实验室交了数据,直接回家接习轩慕出发去度假酒店。
习轩慕提前吃了晕车药,路上一直在睡觉,尽管如此,中间还是好几次被胸闷憋醒,咳嗽咳得停不下来。
商涵启担心他身体,想取消计划掉头回去,习轩慕不同意,这次滑雪旅行他盼了好久,好不容易商涵启忙里抽闲能一起过圣诞节,他不想扫兴。
然而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
他们下午四点多到度假酒店,办完入住,习轩慕精神实在不好,说先睡一会,晚上和商涵启一起吃了饭再去景区看灯。但他躺下没多久,体温就开始升高,躺在被子里呼吸很重,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脸颊烧得通红。
商涵启问前台要了体温枪,一测392°c,立刻开车去附近的药店买退烧药,又顾忌习轩慕胃不好,不敢空腹让他吃药,狠着心把他叫起来,勉强喂了小半碗粥,再把药吃下去。
习轩慕烧得有些糊涂,精神混沌,刚醒过来还以为是到了时间要去看灯,挣扎着想要起床,他体温太高,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四肢酸软无力,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商涵启在客厅和酒店客服打电话叫餐,听到卧室里有动静,连忙走过去制止他。
习轩慕以为商涵启生气了,急着下床,脚刚踩着地,整个人就无力地往前摔,幸好商涵启及时在旁边扶住他,纵使这样,习轩慕的腿还是在旁边的椅子上磕了一下,立刻青了一块。
“你好好躺着不要动!烧得这么厉害自己不知道吗。”这下商涵启是真的生气了,气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生着病还瞎折腾。
习轩慕被商涵启一吼,有些愣神,呆呆地坐在床上。他全身都在痛,胸口憋闷,吸不上气,思维也有些迟缓。他不知道商涵启在生什么气,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下意识地开口道:“对不起。”
因为刚睡醒,习轩慕声音有些嘶哑,说完又憋不住咳嗽了几声,他脸色苍白,透着不自然的潮红,刘海软软地散开遮在眼睛前面,看起来尤为可怜。
商涵启哪里还恼得起来,心疼都来不及,从热水壶里倒了些刚烧的开水,兑凉以后,扶着习轩慕的背让他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
“前几天是不是就不舒服,怎么没和我说。”商涵启等他喝完水,接过水杯放在一边,又帮他把被子拉上来盖好。
“没有……”习轩慕毫无信服力地否认,无辜地瞪着眼睛看商涵启。
商涵启也没指望他说实话,抚了抚他的脸,放缓了语气:“我叫了餐,一会先喝点粥,然后把药吃了,不然又要胃痛。晚一点再量次体温,如果明天烧还不退下去,要去医院挂水。”
“吃药就没事了。”习轩慕拉着商涵启的手示好,他其实这会还是头晕,眼前天旋地转,不能有大动作,连带着胸腔里觉得恶心,有些想吐。习轩慕很排斥退烧药,每次吃完总是胃不舒服,疼起来没完没了。他这身体像台破旧的老爷车,各部位零件轮流出问题,没有安生的时候。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不吃药今晚这烧怕是退不下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客房服务送来一份粥和一小碗云吞。
虽然是国际连锁酒店,但中餐选项很少,菜单上都是老外比较喜欢的麻婆豆腐,辣子鸡丁之类的重口菜。商涵启让他们做了份清淡的鱼片粥,单独点了云吞,没有要面。
习轩慕的体温一直降不下来,清醒了一小会,又开始昏昏沉沉。商涵启去抱他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皮肤滚烫,出了汗的内衣潮乎乎地贴在身上。
“轩慕,起来喝点粥。”商涵启把他扶起来,在他腰后垫了一个枕头。他看着习轩慕眼睛里满是担忧,这么一直烧下去怕是要出问题。
习轩慕头晕得说不出话,闭着眼睛靠在商涵启身上。他浑身上下都难受,单靠自己完全坐不住,软绵绵地向下滑。
商涵启从背后搂住他,用勺子喂了几口粥,习轩慕撇过头不愿意再张嘴。
“再吃一口就不吃了,听话。”商涵启看着几乎没怎么消下去的碗,柔声哄着他。
“我真的吃不下去了,直接吃药吧。”习轩慕摇了摇头,难受地捂着胸口。
商涵启怕他等下要吐,也不敢勉强,把药拿过来递给他。
临近年尾,习轩慕生了一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