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药,商涵启把习轩慕放回床上,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替习轩慕擦了擦身体,然后换了一件干净清爽的睡衣,在额头贴上退热贴。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习轩慕的头发,把细软的刘海拨到一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睡一会,有什么不舒服叫我,我就在旁边。”
“唔。”习轩慕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精神不是太好,他烧得厉害,呼吸不顺畅,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很热,连带着心脏也不太舒服。
商涵启帮他把被子拉高了一些,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习轩慕很自然地回握住。高烧和持续的晕眩,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终于无暇再顾忌其他,只有手心一点点的碰触,好像是溺水前最后可以抓住的一根浮木。
商涵启坐在床边又陪了他一会,直到习轩慕再次昏昏沉沉地入睡,才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你回去睡吧,这里我陪着。”他压低声音,对站在远处有些无措的商涵弈说。
商涵弈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他们的身份好像对调了,商涵启才是哥哥,稳重又平和,习惯了家人的伤病与兵荒马乱,习惯了背负巨大的精神压力,从容不迫地消解这一切,背后是看不见的坚毅与强大。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在他错失的那些时光里,他深爱着的家人,以另一种形式,相互依赖、守护。
他曾经一度觉得那是罪恶的,是不被允许的。
而现在,一切又好像顺理成章。
“我留下来,可以和你轮换。”商涵弈摇了摇头,对商涵启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