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冷冷一笑,也不多言,径自到了堂内,堂内静悄悄一片,只见到身形胖硕的齐家六爷齐松正靠在椅子上,头仰躺着,正打着呼噜,却是在这里等着睡着。
齐宁扫了一眼,果见到桌上摆了不少礼品,他缓步走过去,在齐松对面坐下,架起二郎腿,盯着齐松,咳嗽了两声。
谁知道齐松睡得很沉,咳嗽几声,却是没有反应,齐宁没有空和此人多耽搁,猛地一掌拍在边上的案几上,这一拍力道十足,“啪”的一声脆响,齐松睡梦中被惊了一下,差点滑倒在地,手忙脚乱站起来,瞧见齐宁坐在对面,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端起边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这才放下,笑眯眯道:“宁儿回来了!”
“宁儿?”齐宁扯了扯自己身上衣衫,淡淡道:“这是你能叫的?”
齐松却是陪笑道:“是六叔的错,六叔该叫你侯爷才是,哈哈侯爷最近可好?”
齐宁不假辞色道:“有话就说,不用拐弯抹角。”
“没什么大事。”齐松笑道:“侯爷承袭了爵位,而且还成了黑鳞营的统领,这是我们齐家的荣耀,所以六叔代表齐家的老少爷们过来向你道喜。是了,今天晚上,我们那边设下了酒宴,为侯爷庆贺,侯爷!”
“且慢!”齐宁抬手,“等一等,你说的我没有听明白。你说我成为黑鳞营统领,是齐家的荣耀,这话又怎么说?”
齐松凑上前来,肥胖的脸上满是殷勤笑容,“侯爷又何必明知故问,黑鳞营是咱们齐家一手打造出来,如今侯爷又当上了黑鳞营统领,这当然是咱们齐家的荣耀,家父哦,三老太爷心中欢喜不已,一直都夸赞侯爷有出息呢。”
他口沫横飞,竟似乎忘记不久前齐宁已经与齐家一族一刀两断。
“哈哈哈!”齐宁一阵大笑,“这是锦衣侯府的荣耀,不过与齐家没有任何关系。我说齐松,你年纪也不算太老,怎地这么快就得了健忘症?锦衣侯府与齐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就算是沿街乞讨,那也不是齐家的耻辱,我飞黄腾达,也不是齐家的荣耀,你可听明白?”
齐松却毫无尴尬之色,依然笑道:“侯爷,你这是说哪里话。上次也就是闹个玩笑,齐家那里真的会和锦衣侯府一刀两断,都是血脉相连,打着骨头连着筋,无论如何也分不开的。”指了指桌上那一堆礼物,“你看看,那都是三老太爷吩咐我们置办的,都是好东西,这是三老太爷和我们的一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能值多少银子?”齐宁瞟了一眼。
齐松一愣,随即咧嘴笑道:“不多不多,不过千八百两银子还是要的,都是自己家人,侯爷也不要嫌少。”
“少是少了一点。”齐宁道:“上次你们将江陵的赋税都窝藏在你们那里,我派人去拉回来,你们还是扣留了五百户的赋税,比起这么点银子,你们还是落下不少。”
齐松一怔,顿时有些尴尬。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一个说话算话。”齐宁缓缓道:“看在老侯爷和大将军的份上,那五百户赋税,就算是给你们那位三老太爷养老之用,不过也就到此为止,本侯已经说过,锦衣侯府与齐家一刀两断,那么从今以后,自然也就用不着贴补你们。”淡淡一笑,道:“我也听说了,这些年,你们三房在京城做了不少买卖,家财殷实,比我们锦衣侯府都要混得好,区区五百户赋税,你们也是瞧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