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凑近上前,小皇帝瞥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齐宁,今日若不是黑鳞营及时赶到,司马岚那老贼会不会杀了朕?”
齐宁轻声道:“皇上,司马岚虽然野心勃勃,但目下还不敢对你怎么样,今日能够除掉淮南王,对司马家来说已经是大功告成。”
“淮南王愚蠢透顶。”隆泰掩饰不住心中愤怒:“他想要除掉司马岚,却完全被司马岚算入彀中,这是自寻死路。”盯住齐宁道:“你当初说要让这两人互相制约,可是淮南王如今没了,满朝文武,还有谁能够与司马岚相抗?他掌理朝政,手中还有黑刀营,朕一直以为钱饶顺是淮南王的人,想不到今日钱饶顺竟然反咬淮南王一口!”
齐宁在边上的椅子坐下,盯着隆泰,犹豫一下,终于问道:“皇上,恕我斗胆问一句,淮南王在皇陵对司马岚发难,你事先可听到风声?淮南王暗通迟凤典,迟凤典此人到底是忠是奸?”
隆泰怔了一下,神色凝重,沉吟了一下,才道:“朕不瞒你,淮南王想要利用羽林营对付司马家,迟凤典确实密报于朕。”
齐宁叹道:“所以皇上是准备利用淮南王除掉司马岚?”
“司马岚在朝中根深蒂固,即使没有钱饶顺的反叛,淮南王也不可能以胡伯温一案扳倒司马岚。”隆泰道:“朕只想看看淮南王到底能拿出多少手段,而司马岚又有怎样的手段还击。”手握拳头:“说到底,还是朕太高估了淮南王,也低估了司马岚。”
齐宁道:“如此说来,皇上本是想借这次机会看看这两人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隆泰道:“迟凤典密报此事之后,朕并无对任何人提及。朕令迟凤典负责皇陵的护卫,本就是以防万一,只要有羽林营在场,无论是淮南王还是司马岚,都掀不起大风浪来,可是朕没有想到,司马岚胆大包天,竟敢秘密调动黑刀营。”
“皇上还是操之过急了。”齐宁道:“说到底,也还是司马岚太过老奸巨猾。”
“你出使东齐之前,户部侍郎冯若海参劾司马常慎,不得没有得逞,反而被司马家拿出证据投入大狱。”隆泰皱眉道:“自从那次过后,朝中百官便知道司马家深藏不露,不少人都是往司马家那边靠近过去。你出使东齐的时候,司马家更是令人连续参劾淮南王那边的人,而且证据确凿,先后有五六名朝臣被司马家参劾罢免,所以淮南王手下那些人都是日夜担忧,唯恐被司马家盯上。”
齐宁微微点头,道:“淮南王眼见自己这边的人连续被扳倒,心中自然是焦急,现在看来,司马家连续参劾淮南王的人,其用意本就想让淮南王生出愤怒之心,激怒淮南王出手。司马岚唯恐淮南王不会轻举妄动,故意在司马府设下圈套,除掉了王府侍卫统领,这最后一激,也算是彻底激怒了淮南王。”
“看来确实是如此。”隆泰懊恼道:“司马岚给淮南王挖了一个大大的陷阱,引着淮南王踏了进去,不但是淮南王中了司马岚的圈套,便是朕也没有看出司马岚的用心。”
齐宁叹道:“皇上,淮南王这次行动,也确实过于仓促,但动手之前,也确实十分小心。淮南王招揽的刺客,都是江湖上的影耗子,并非江湖上的草莽武人,这本就是担心传出风声。只是他没有算到最大的疏漏就在自己身边,钱饶顺被司马岚收买,淮南王所有的计划都在司马岚的掌控之中,一开始就注定一败涂地。”
“影耗子?”隆泰看向齐宁:“难道你知道淮南王招揽了刺客?朕事先并不知道淮南王与灵虚掌教有勾结,在龙虎山那群道士之中安插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