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梓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缓,不失敬意道:“二爷,咱们这边确实没有真正可以医治肠游症的药物,就算买了那些药材,也只能缓解,来年还会发作,有些经受不住的患者,甚至因此而丢了性命,就我所知,每年都会有十来人因为肠游症而丧命,如果能够真的对症下药,那么!”
“为了保住十几人的性命,就可以不管几千号人的性命?”卢子恒皱眉道:“每一家药行从上到下,再到他们的家人,少说也有几十百来号人,几十家药行,那就是几千号人,没了生意,这些人都要喝西北风。苗会长,你是药行商会的会长,大伙儿选你做会长,就是因为你为人公正,但药行商会会长最要紧的事情,是要保障药行的利益,不知诸位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且不说卢子恒所言正中在座众人的下怀,就算真的说出一番无稽之谈,也不敢有人说一个不字。
“不错,二爷所言极是,苗会长,咱们大伙儿当初选你,可是因为你老成持重,可以为大家争取利益。”有人立刻附和道:“你现在为田家药行说话,到底是哪头的?”
有陈琨和卢子恒撑腰,一伙人顿时都数落起苗梓逸来。
苗梓逸看了田雪蓉一眼,叹了口气,摇摇头,坐了下去。
他心知肚明,眼下陈琨和卢子恒明显反对田家药行在东海设号,而一帮商户也是如此,自己根本不可能翻转局面,若是坚持下去,自己这个药行商会会长只怕也做不下去了。
田雪蓉心里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心中绝望无奈,但脸上还是保持着淡定,环顾一周,淡淡道:“如果诸位真以为百姓的苦难及不上你们的生意,那就当我今日没有说过。”
“田东家,好好在京城做你的生意,东海这边,还是少来为妙。”有人叫了一句。
立时有人跟着道:“咱们东海可不欢迎你们田家药行,这里水浅,搁不下你们田家药行这么大的买卖。”这话一出,四下里一阵哄笑,自然都是在嘲笑田雪蓉。
田雪蓉虽然想极力保持镇定,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般轻慢,实在有些禁不住,娇躯微微晃动,身子一软,无力地坐了下去。
“田东家,你也莫误会老夫的意思,还真以为东海不容人。”陈琨见田雪蓉心灰意冷的绝望模样,眉眼间显出得意之色,却还是以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道:“要保证东海各大药行的利益,这是药行商会应尽的责任。不过解除百姓的痛苦,咱们东海药行商会也是义不容辞,田东家如果当真是一心想要解除东海百姓罹患肠游症之苦,老夫这里倒是有一个注意,就看你愿不愿意。”
田雪蓉勉强镇定下来,问道:“什么主意?”
“药方!”陈琨盯着田雪蓉:“你既然有治疗肠游症的药方,何不将它让出来?你放心,我们东海商会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们可以用重金买下你的药方,然后以东海药行商会的名义,在东海制药,在座的诸位,都可以参与进来,买药方和制药的花费,大伙儿都可以拿出一份来,然后利润所得,大伙儿都可以分红,如此一来,大伙儿不至于断了生路,百姓也可以免除病痛,而你田东家的心愿也得完成,皆大欢喜,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