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信此时却还是显得颇为镇定,问道:“这是丹都骨交给爵爷的信函?”
“丹都骨一直在怀疑,以朗察都鲁的胆子,怎么敢对老苗王下如此死手,他又是哪来的底气敢篡夺大苗王之位?”齐宁叹道:“所以丹都骨搜找朗察都鲁的物件,终是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找到了这封信函。”
李弘信忽然笑道:“所以爵爷以为,朗察都鲁背后的靠山就是本王,是本王唆使他杀害老苗王继而意图篡位?”
韦书同并不知道书信里写的到底是什么,但察言观色,将李弘信看过信之后的反应便知道信函内容非同小可,等得李弘信这句话说完,他便瞬间明白过来,猜到这封信竟然是李弘信勾结朗察都鲁的罪证。
他心中自然也是大为吃惊,事先并无一点风声,却不想齐宁突然拿出这样一份信来,这时候终于明白,宴无好宴,齐宁请李弘信前来赴宴,竟是准备兴师问罪。
李弘信今日前来赴宴,齐宁又拿了罪证出来,韦书同便觉得李弘信今晚是绝对走不出刺史府的大门,齐宁既然将罪证都亮出来,那已经是图穷匕见。
齐宁却是站起身来,走到李弘信身边,从李弘信手里拿过那封信,李弘信眼角微微抽搐,却见齐宁拿着信函走到火烛边上,竟是将信函放在了火焰上方。
韦书同大惊失色,叫道:“爵爷!”心想这李弘信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之患,如今好不容易从苗家人手中拿到李弘信谋反的罪证,正是搞掉李弘信的绝佳机会,可齐宁竟然当着李弘信的面将这极其要紧的罪证烧毁,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弘信也是一脸错愕,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烧起来的信函。
齐宁眼看着火焰将那封信函吞噬,这才抖了抖手,将最后一点余烬丢开,缓步走回桌边,笑道:“如果连这样一封信都能作为王爷谋反的罪证,而且我们还要去相信,那实在是愚蠢透顶。”
李弘信双眉展开,叹道:“爵爷,不瞒你说,当年本王治理西川之时,唯恐苗家七十二洞存有异心,对他们多有约束,而且勒令他们缴纳重税,为的就是削弱他们的实力。这些苗人对本王心存怨恨,伪造出这样一封信来,对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王爷说的是。”齐宁笑道:“据我所知,王爷这些年心境平和,诵念佛经,与世无争,又何曾有过谋反之心?这些苗人想要借我之手对付王爷,那也实在太小瞧我了。”
“爵爷睿智非凡,本王佩服。”李弘信端起酒盏:“这一杯酒,本王恭贺爵爷荣升护国公!”
齐宁也是端起酒杯,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爵爷,这些苗人看似质朴,但是花花肠子极多,爵爷日后与他们打交道,还要多长些心眼。”李弘信肃然道:“神侯府率领八帮十六派攻打黑莲教,那黑莲教就是苗人所创,他们一定会对朝廷心生怨恨,今次污蔑本王意图谋反,那下一次却又不知他们会耍什么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