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栋铺面,豪购几处大宅院,更是购置了良田数十倾……!”楚欢含笑竖起大拇指,“高先生的财力,果真是非同一般,怪不得都说高先生是青州首富,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有这样的手笔,对了,听说高先生所购置的良田,都已经种上了庄稼,而且雇佣了不少民夫?”
高廉心惊肉跳,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大人所言极是,不过……购置的那些铺面良田,也并非是我高家独立承担,所谓的青州首富,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小人的家产其实并不多……这购置铺面和田地的本金之,有不少是小人的亲属凑上来,至若种下去的粮种,几十倾田地,所需的粮种不在少数,我高家也无法独立承担,许多粮种都是小人从北山借过来,等到有了收成,再还给他们。”
楚欢微微颔首,叹道:“高公子也不知道明不明白,高先生如此辛劳,其实最终还不是为了后人,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高先生辛苦一辈子,这些产业,还不都是为了传承给后代……哦,对了,高先生,说到这里,本督忽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说你辛苦一辈子,几代人的努力,挣下了如今的家业,在你的心,这些产业比起令郎,孰轻孰重?”
高廉浑身发寒。
楚欢声音虽和缓,但是那话的意思,却是千斤之巨,压得高廉透不过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的总督,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凶狠,他开出的价码,当真是天价,他想要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竟似乎是要将高家数代人苦心经营的家底,一口吞下去。
见高廉脸色不好看,楚欢哈哈一笑,道:“高先生看起来很疲倦?如果太辛苦,不如先回去歇着。”不看高廉,背负双手走到墙边,伸手从墙壁上取下了一块本就松脱的砖块,砖块被取下,就有一道口子可以看到对面,隔壁就是审讯的地方,可以正面看到被绑在木架子上的高公子三人。
“高先生,话说回来,你也别弄错了。”楚欢透过孔口往里面瞧了一阵,忽然道:“你说这高公子当真是令郎?可别弄误会了,不如你先过来瞧瞧,确认之后再说?”
高廉最担心儿子现在的情况,听楚欢这样说,急忙过去,楚欢已经让开,高廉透过缝隙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对面的高公子,虽然高公子如今被剥的只剩下一条底裤,披头散发,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但是高廉却还是一眼就确认那是自己的儿子,他只觉得全身发抖,有惊恐,但更多的是愤怒,此时楚欢就气定神闲地站在他的旁边,他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立时刺入楚欢的胸膛,但是他却也知道,这只是痴心妄想,如今自己完全处于下风,楚欢掌握着生死大权,尽量克制住自己心那滔天的愤怒和怨恨,忍不住叫道:“霍儿,你怎样?我是你爹,你现在怎么样?”
那高公子本来垂着头,头发下垂,如同死了一般,听到声音,挣扎着抬起头,黑发遮面,声音凄厉:“爹,你……你在哪?啊……爹,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我要死了,爹,求求你,快来救我啊……我要回家,我留在这里会死的……!”
“霍儿,你不要急,爹会带你回去。”看到高公子凄惨模样,高廉又是伤心又是愤怒,他高家在北山是世家大族,连官府都要给面子,不敢轻易招惹,高家在北山虽然说不上是横着走,可却也是呼风唤雨,来到西关,那也是嚣张一时,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天陷入这般的绝境。
楚欢却已经微笑道:“高先生,看来里面果真是令郎,那就好,没有认错,那就好说了。”语重心长道:“高先生,你放心,本督素来秉公执法,不会诬陷好人,但也不会放过坏人,令郎是黑是白,本督一定好好调查,不会粗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