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请讲!”
“老臣坐镇衢州,会拼尽所能,挡住天门道的进攻,为殿下争取时间。”雷孤衡肃然道:“殿下既然准备死守京师,那么便需要利用秦水作为天堑,立刻调兵到秦水之畔,部署防御,到关键时刻,将秦水上的两座桥摧毁。天门道众说到底,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人多势众而已,如果老臣真的败了,殿下便可以依仗秦水抵挡天门道,他们并无水军,要渡江过来,便需要建造船只,自然会需要船只。”
太子皱眉道:“老将军,他们会不会避过秦水,西向金陵,从金陵绕道过来……!”
雷孤衡摇头道:“天门道现在一心想要攻下京师,心情击破,一旦衢州真的被攻破,只要渡过秦水,便是京城,在秦水对岸,甚至可以看到京师。至若绕道金陵,便算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阻拦,那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避开秦水进入京城西面,可是西面有强山,那是天险屏障,屯卫军驻守在强山,他们根本无法跨越过来……殿下,您试想一下,他们是愿意付出一定代价渡过秦水直取京城,还是要绕一个大圈子,从金陵一路杀过来?金陵道也有上万兵马,一路上也是免不了厮杀的。”
太子闻言,微微颔首,“老将军所言极是,照这样看来,他们要拿下京师,只能从渡秦水而来……秦水深不见底,无法游过来,就算人能游过来,物资装备可不会游泳……!”
“不错,所以殿下阻止兵马,死守秦水。”雷孤衡正色道:“其实盗匪不事生产,只是以抢占粮食物资支持战争。江淮和东海两道,这几年天门道一直作乱,百姓们也根本无心生产,他们的粮草物资本来就匮乏,能够打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信了妖言而已。几十万天门匪众,每日里消耗的粮草,就已经十分庞大,老臣在江淮之时,便想过要生生将那帮妖众活活耗死,只是想不到却出现了变故……!”苦笑摇头,“不过有一点老臣却是肯定,天门道虽然现在声势浩大,但是他们的后勤已经岌岌可危,江淮和东海一片荒芜,虽然他们占有两道,但是却根本不足以提供他们坚持下去的后勤。”
太子神情微微晴朗一些,“老将军是说,天门道现在也是强弩之末?”
“说到底,天门道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妖言惑众,蛊惑民心,让兵力迅速壮大起来。”雷孤衡冷笑道:“但是盗匪最大的弱势,也正在于此,他们一心只想着造反,造反便是四处破坏,不事建设,这也给他们自己带去了后患,他们的人马越来越多,后勤供给也就会越来越吃紧,老臣以为,大多数的天门道众,跟着天门道作乱,无非是要吃饱肚子,如果天门道的后勤供给不上,殿下,你以为那些乌合之众会如何?”
“粮草不济,盗贼必生乱象!”
“不错!”雷孤衡冷笑道:“天门道现在是强弩之末,他们不惜代价拼命进攻,以老臣之见,那是天门道的后勤出现了问题,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耗下去。老臣在衢州为太子争取时间,殿下只要固守秦水,拼死守卫,只要天门道粮草接济不上,几十万天门道众,到时候必然会溃散大半。等那时候,圣上也必定调来援兵,只要稳扎稳打,一步步向南推进,后劲乏力的天门道,必然可以剿灭!”
太子眼中闪烁光芒,拍手道:“老将军说的极是,本宫先前被天门道的声势乱了心思,现在听老将军这般说,入理三分,不错,天门妖众也都是血肉之躯,没有粮草,也打不下去,只要本宫死守秦水,他们难以跨越,而后勤又跟不上,总会不攻自破。”
“老臣回京之时,已经传下命令,丰富衢州的豪族大户将所有的物资运到京畿附近,殿下,老臣向他们保证,京师有秦水天险,即使衢州不保,天门道也无法跨越秦水,物资运到京城附近,可保无虞。”雷孤衡肃然道:“老臣一定会撑到衢州的物资全都撤走,即使最后衢州实在不保,老臣也不会给他们留下一颗粮食。”
“听老将军一言,茅塞顿开。”太子立刻道:“老将军,您尽管放心,你坐镇衢州,本宫立刻构筑秦水防线,等到实在支撑不住,老将军退回秦水,我们一同凭借秦水之险,拦住天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