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神情凝重,道:“既是如此,北勇侯应该即刻下令调兵回城,至若城中士绅,我会亲自拜访,代北勇侯解释。”
“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楚欢正在通州整军备战,看样子很快便要打过来。”冯破虏道:“这时候将兵马调回城内,固守待援,只能是死路一条。城中的士绅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如果我们守城,那么楚欢便会将我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全部切断,我们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后勤补充。”
“楚欢能够围困多久?”周庭道:“他们的粮草似乎也不足!”
“看来长陵侯是真的不知道了。”冯破虏冷笑道:“楚欢已经与金陵徐昶勾结在一起,据我所知,这些时日,从金陵有大批的粮食正往楚欢那边运送过去!”
周庭惊诧道:“竟有此事?”
“看来朝廷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辽东。”冯破虏皱眉道:“我还以为朝廷已经知道此事。楚欢如今根本不缺粮草,他不但有徐昶送过去的粮草,而且如今已经是秋收之时,西北那边的粮食也可以供应上来,比之我们,楚欢根本不必为后勤烦恼,我们一旦被围困在云山府城,即使他们不打,只要将我们困死在里面,我们也耗不过他们。”
周庭神情愈加凝重。
“粮草不济,城内人心不稳,这时候如果再死守城池,一旦朝廷无法救援,长陵侯可想过后果?”冯破虏叹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如其在城内固守待援,还不如与西北军决一死战。”
周庭肃然道:“圣上如今将主力调集在东线,先平辽东,我们只要坚守云山府城两个月,拖住楚欢,不让西北军北进,便是大功一件。”
冯破虏左右看了看,并无人在附近,才压低声音道:“长陵侯,说一句不敬的话,圣上有把握在两个月内就能击溃辽东军?”
周庭皱起眉头,其实他很清楚,以河西现在的实力,莫说两个月击辽东军,甚至是否能够挡住辽东人打到河西都是未知数。
“为了不让将士们挨饿,我已经和云山的士绅撕破脸。”冯破虏倒是毫不遮掩,“他们心里对我现在是怨恨无比,只要有机会,恐怕都会想着将我千刀万剐。我们入城,楚欢围城之后,切断所有联络,我们就只能在城里等着援兵,可是长陵侯和我都明白,就算圣上最后击败辽东军,那也不是两个月就能取胜,而我们是否能守住两个月还是个问题,就算守住,两个月之后援兵如果无法到来,又该怎么办?”
周庭微一沉吟,终是问道:“可是以北勇侯手头上的兵力,又如何能与楚欢决战?楚欢麾下西北军的兵力,远胜于我们。”
“打仗的胜负,从来不取决于兵力多少。”冯破虏淡淡笑道:“当年河西军出征漠北,有时候几千人便可以将数万夷蛮人打的狼狈不堪!”
“可是楚欢不是夷蛮人。”周庭立刻道:“而北勇侯麾下的主力,恰恰就是当初被你打得狼狈不堪的夷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