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个黑洞洞的旋涡,要将他的意识吸走,身体也化作了沙,从座位的缝隙间一点点漏下去。
最后,他感觉有人摇了摇他的肩膀,才勉勉强强地找回了点意识。
意识醒了些,眼睛却沉重得睁不开。
侧面的车门被人打开,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穿过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拖住他的腿弯,把他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黎天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是有些清冷的肥皂香味,好闻又干净。
黎天迷迷糊糊地想,这人不是他老爸,他老爸身上永远只有永远也洗不去的烟味和辣辣的薄荷味的剃须水味。
是谁呢?
——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手机铃声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地打来,把黎天给吵醒了。
黎天在床的边缘摸索了一阵,好不容易才用半残废的手捞到手机,懒洋洋地「喂」了一声,声音拉得老长。
“我是秦斐。”
那头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无波无澜的海面。
还带着三分睡意的黎天对着这四个字艰难地参悟了几秒。
他不是把秦斐两个号码都拉黑了么?
明白了,一定是做了噩梦。
这个醒的方式不太对,再来一次。
他直接一划拉,把电话挂了,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倒头继续睡觉。
没睡十分钟,又是一阵猛烈的铃声。
黎天崩溃地接起,对面响起黎承业洪亮的声音:“今天别忘了去医院换药,我早上走得早,看你睡太熟就没叫你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
两番折腾,黎天终于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