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秦斐被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吵醒,伴随着脚步声,还有杂七杂八的喊叫,闹哄哄的。
原来是老人去世了。早晨赵芳想扶老人起来吃点东西,发现怎么也叫不醒,再一探鼻息,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吊唁的时候家里来了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亲戚,赵芳和赵汶强强忍着悲伤,招待着客人。
倒水,说话,怀念,表示节哀。
反反复复地循环着这个流程。
傍晚时,人渐渐散去,海边重归了平静,只剩下砂砾路上遍布的车辙。
赵芳抓着手机,看了很久的通讯记录,终于播出去了一个号码。
“爸走了,你回来见一面吧,他应该是想见你的。”
去殡仪馆的时候,海边下起了雨。
潮水和雨水将天地间弄得潮湿一片,风把这片冰冷的气息直直地往心里吹,分不清糊在脸上的是什么水。
秦斐虽然也很难过,但这种难过是沉寂而平静的,像是早预料到这一时刻会到来般。
他并不是第一次去殡仪馆,也不是第一次见证人的死亡了。
殡仪馆里,排着几路很长的等着火化的队伍。
很多人都在这个雨天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尸体推入火化炉的最后一刻,秦羿终于赶来了殡仪馆。
他开了将近五个小时多小时的车,整个人又疲倦又狼狈,头发湿漉漉地耷拉在额头上,裤脚沾满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