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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这个词,和韩亦程弯着身子洗着脸的瘦削背影,都让谢期年想到了十四岁的那个消瘦少年。

他和韩亦程上的初中是知名贵族寄宿制学校,学费不菲,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其实他知道,自己和韩亦程都不过是被亲人以一种冠冕堂皇的方式放逐了而已。

这种学校里乖张暴戾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公子少爷不要太多。韩亦程便是其中之一。

久而久之,看韩亦程不爽却又拿他暴烈的性子毫无办法的谢飞便自然地迁怒到了他唯一与众不同对待、看起来也温和得多,似乎更好欺负的谢期年身上。

怕惹怒韩亦程惹出麻烦,谢期年对自己的遭遇闭口不言。但谢期年平和的待人接物之下,从来就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被孤立的冷暴力,他无所谓。被关在洗手间,他二话不说踹烂门锁出来后找生活委员照价赔偿。被一帮人堵住,他也一点不害怕,谁踹他他照踹回去,哪怕双拳难敌四手难免受伤,但气势上至少从来不输。

一来二去,谢飞最初因为韩亦程的乖张而起的霸凌,却成了对谢期年不示弱便不罢休的单方面拉锯。

韩亦程也不是没发现过他身上的伤,但谢期年都以身为田径队队员训练中难免磕磕碰碰掩盖过去了。

初二放暑假前最后一天的黄昏,谢飞带了七个人,把谢期年裹挟去了学校顶楼。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的韩亦程赶到顶楼时,谢飞正在看着几个小喽啰耀武扬威地往谢期年身上泼牛奶。

谢期年把沾湿的校服一脱,便向谢飞兜头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