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薄毯很旧了,边角都有些起球,其实并不符合韩亦程日常生活的讲究。但谢期年知道,这块毯子的一角绣了他的名字,是他高中时在宿舍用的薄毯。
韩亦程是什么时候收着这东西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彼此相依为命了十几年后,又决然拉锯地分开了六年,此刻再度和韩亦程同处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谢期年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完了半生。
却又好像从来也没有从彼此身边真的走开过。
忘记也许比记住更难,以至于韩亦程放在这卧室里的随便一件东西,谢期年都觉眼熟。事实上也大部分和他有关。
床单、被套都是他曾经用过的,留在a座的衣柜里,大概是韩亦程搬离时直接带过来了。
而他们的合影放在床头,一枚戒指放在合影旁的水晶盘里。
他的浴衣,他的睡衣,整整齐齐叠放在枕边,靠近熟睡的韩亦程的侧脸。
悉数收藏的这些那些,很无谓,却又,很慎重。
就像此刻随着这些物品在谢期年脑里复苏的记忆。
是怎样笑着吻着拍下两个人彼此依靠的画面。是怎样被韩亦程或温存或情急地解开衣扣拉开腰带。是怎样纠缠着呼吸相融全身心都敞开向彼此。是怎么一点一点把对方嵌入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思一行,一点一滴。
纷涌席卷,避无可避。
纪羽晨说,去面对,大不了就是死去再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