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告我,不能让别人知道,包括我妈妈,否则就告诉所有人,我勾引继父,把妈妈和我赶出去……
他清醒的时候,还会顾忌我的身体。可上次喝醉了,便像禽兽一样,我好疼,留了好多血,哭着求他放开我,可没有人来救我……
害怕暴露,他不许我去医院,只是给买了很多药……他有钱有势,报警也没用的……妈妈被家暴,报过警,结果警察将人直接交给了他,便打的更重……可是妈妈说什么也不和他离婚,因为离开了他,就没有好的生活……她说她过够了苦日子……”
少年抬眼,环顾了一眼装饰华丽的房间,带着满眼的泪水望着他,“可是唐叔叔,我不需要这些,我更不想要他的钱……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唐瑾瑜的胸口像是压了重物一样,看着少年绝望的小脸,闷疼。这位马局长想来背景不简单,连宋为言和他打交道都要给几分薄面,盲目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将这对母子推入不劫深渊。必须从长计议。
定了定心神,他用纸巾为少年擦拭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你能走动吗?我带你去医院。你的裤子上染了血,怕是伤了……那些药也不能乱吃……”
少年将雪白的脚绞在一起,低着头小声道,“我不敢乱吃药,只是疼的厉害时,吃粒止痛片。唐叔叔,我不想去医院,若是好了,他便又要强迫我了……”
唐瑾瑜攥紧拳头,强行压下口里的浊气和压抑,劝解道,“先去治疗,我再帮你想办法!”
“你要帮我?”少年暗淡的目光上染着希冀,抬头看向他,可瞬间又暗淡下来,“宋家和他有生意往来,宋叔叔未必肯让你插手。”
在少年的信息网里,唐瑾瑜是灰姑娘的故事,从情人成功上位,让宋为言对他一心一意,连宋逢佳都承认了他。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向他伸出手的oga虽然是律师,却也并无根基,无法撼动施暴者。
少年甚至担心会连累了好心的唐瑾瑜,小声道,“他要是威胁你怎么办?反而害了你。等你放弃了,我会更惨……”
“我既然知道这件事,就不可能坐视不理。咱们从长计议,但现在必须去医院。你给你妈妈打电话,就说,我和逢佳来探病,顺便带你出去吃晚饭,她应该不会反对。打吧……”
打好招呼,唐瑾瑜先将宋逢佳送回家里,从公文包里抽了几份资料递给宋逢佳,布置给他第一份任务,嘱咐他做完学校的作业,再开始整理这些资料,做一个分析报告。
嘱咐宋逢佳照顾乐思吃晚饭,然后带着夏新然去了昭和医院,挂了oga生殖科。检查过程,少年紧紧抓着唐瑾瑜的手,把他当成力量。
看着少年腿间的血迹,还有腺体上斑驳的咬痕,唐瑾瑜饶是见过不少虐童的案件,还是愤恨地红了眼睛。原来禽兽就在身边,披着人皮,却做出畜生行为。
连检查的医生都摇着头,“未成年生殖腔发育不完整,非发情期,强行进入生殖腔,中度撕裂。还拖了好几天,轻微感染,导致了一直低烧。”
“麻烦医生出具详细伤情鉴定报告吧!”作为律师,收集证据是重中之重。
做好检查开好药,医生嘱咐,用药卧床三天,以后就可以正常走动。但是内服外用的药,要至少一个月。
唐瑾瑜将一周的药量给他放到包里带回去,剩下的体积太大容易被发现,便让他每周去宋家取。又给他准备了几个小血包,用来伪装伤情,骗过家里的禽兽。
做完这一切,唐瑾瑜带他去吃了清淡好消化的粥和小菜,才送了回去。
临下车时,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少年,“有事联系我,我住的不远,过来很快!”
少年抓着那张小小的卡片,仿佛那是他全部的希望,小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唐瑾瑜深吸一口气,认真地道,“我无法改变你过去受到的伤害,但我做不到看一个孩子继续在泥潭里挣扎最后被淹没……”
少年珍惜地将名片收了起来,眼角红了,带着些哽咽,“谢谢你,唐叔叔……宋逢佳有你做小爸爸,真是福气……”
唐瑾瑜听出他语气的羡慕,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新然,别放弃……等我回去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最稳妥,你保护好自己!平时要是不想在家里呆着,可以借口多去逢佳那走动。我会跟常伯打招呼,即使我和逢佳都不在家,你也可以过去。”
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木门后,唐瑾瑜心间压抑的悲伤愤怒和无力,才爆发出来。他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眼前仍是少年腿间斑驳的血迹,有些喘不上气来,直到宋为言的电话打进来,焦急询问他在哪,他才收拾了一下崩溃的情绪,踩下油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