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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用痛觉麻痹了昨天发生的事,周与行躺着看了好一会儿,那股子羞耻感才慢慢回笼。

温博书居然喜欢他?这是什么人间荒唐。

周与行早就知道自己和温博书的相处,不想其他家庭的兄弟,但他刻意在保持距离了,他都不让温博书上自己的床,试问哪对兄弟会对自己的床有禁忌?他已经很努力了。周与行很清楚,和温博书的关系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出在谁身上,他说不出来,周与行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他顶多承认自己只会死学,却学不会,如何当一个好哥哥,当一个合格的哥哥,他的模仿、探索全部失效,这世界上学不会一门课程的人这么多,他周与行在别的地方是学霸,怎么就不允许在这门课上拿个零分了。

所以他是不可能有问题的,那有问题的只能是关系的另一头,弟弟有问题吗?如果回答是,显得周与行像一个只会推卸责任的混蛋,他不愿意做一个这样的哥哥。

与其两个人都有问题,不如就当问题不存在,周与行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感困境,这就是他的解决哲学,所以他和温博书相安无事地过起了好日子,直到易安非要说出来,你们俩有问题,全部都有问题。

现在问题摆在周与行眼前了,温博书喜欢他,喜欢作为亲哥哥的他,温博书简直就是个问题专家,而周与行还是那个连最简单的题目都解不出的零分霸王。

屏幕里的温博书消失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周与行刚才走神,也没听到他说什么,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周与行还没来得及让他滚呢,温博书就开门进来了,手里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看着他,讨好地说:“哥,吃点水果吗?”

周与行手里还拿着平板,上面是温博书的直播画面,他睡了太久,反应有点迟钝,等温博书走近了才想起把平板扣在肚子上,结果起身接橙子的时候,平板从肚子上滑落下来了,好巧不巧,正面朝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响动,温博书自然地看过去,看到了游戏大厅的界面,和左下角隔壁书房的背景。

温博书忽的就感受到了哥哥的一丝心软,他胆子大了点,趁周与行拿着盘子的时候,坐在床沿上,小声问:“哥,你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周与行现在没什么脾气,一是身体不舒服,二是昨天气狠了这会儿后劲不足,结果温博书见他不说话,又把屁股往前挪了点,捡起欲盖弥彰的平板,放在周与行枕头边,再次说:“是因为知道了我喜欢你,所以发这么大脾气吗?”

登时周与行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只有“喜欢你”三个字不停地循环,他瞪着温博书,眼球都快瞪出眼眶了,他想把温博书的嘴缝上,然后耳朵上插个扩音器,再把这三个字录音下来播放给他听,让他听听自己说的是不是人话。

见他哥拿着盘子的手都开始抖,温博书终于怕了,在他哥把橙子扔到他身上之前果断地站起来,低着头说“哥你慢慢吃”,就开门离开了。

留下周与行脑瓜子嗡嗡叫,又疼又晕,情绪上涌地太厉害,让他顿时想呕吐,但橙子的气味又太清新,一点点把他的恶心劲儿给压了下去。

他拿温博书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晚上12点刚过,温博书就下播了,周与行还很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早休息了,结果没过一会儿微信消息就来了,温博书跟他说:“哥,我下播了,你也早点休息。”

周与行没回,他恼羞成怒地在平板上咣咣锤了两下,又被发现他在看直播。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温博书叫起来了,云里雾里地才想起来今天徐臻要回学校了。周与行和上家公司在节前就已经交接干净,正式离职了,下家定了10月18号入职,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休息,所以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国庆假期都到最后一天了。

他起床以后第一时间先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温博书见他哥推着行李箱出来,还以为他哥被他气到要离家出走了,话都不敢说了,像个鹌鹑似的坐在副驾驶上,跟他哥一起回小楼。

徐臻也起得早,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跟温美艺靠在一起刷抖音,高铁票定在下午一点,温美艺陪他一起去,结果周与行一到就让他们把票退了,说要开车送他们过去。

温美艺非常不理解:“这么麻烦干什么,把我们送高铁站就行。”

徐臻也掏出兜里的身份证和残疾人证,很自豪地挥了挥:“就是,我还有折扣呢。”

旁边的温博书看得笑了,真不明白徐臻是怎么长成这副无脑乐观的模样,残疾人证是前段时间才办好的,徐臻去看个电影都能打折,可给这傻小子乐坏了,温博书忍不住提醒他:“你学生证也能打折。”

大脑用痛觉麻痹了昨天发生的事,周与行躺着看了好一会儿,那股子羞耻感才慢慢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