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皆一直觉得自己自私,因为她占了裴汀的家,也没法因为裴汀的离开而离开。她永远都是亏欠裴汀的。
路野看到钟乐皆的想法是,有些事大概今天是不能好好收场了。
没有谁都纵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和犹豫,特别是钟乐皆还来了句“你怎么来了”。
路野今天要是再不说出个理由,大概就要以裴汀“曾经经纪人”的身份永远退场了。
路野突然就想明白了,其实以什么身份退场都没差,倒不如果断些,开局已经这样了,或许结尾可以改写。
“我有事找裴汀。”路野说。
钟乐皆应了声,迟钝地往后退让开了位置。
路野进门,看到了坐到餐桌上慢条斯理喝白开水的人。他走过去,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问:“吃了吗?”
裴汀喝了口水,很平淡地回答:“没有。”
“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吧。”路野几步走到裴汀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他。
仔细听路野的声音是有点抖的,他像个毛头小子,看见喜欢的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一米八几的个子站在裴汀面前挡掉一大片灯光,阴影盖在裴汀脸上很有压迫感。
裴汀好似无所察觉,他坐姿依然懒散,双腿轻松地分开慵懒的搭在地面上。
“不用了,我不饿。”
“吃一点吧。”路野又走近了一步。
裴汀捏着手里的玻璃杯,抬头仰视着路野的幅度很大,凸出的喉结滚动着,不动声色地表露着他的紧张。
裴汀在打赌,从路野说今天要过来,到裴汀让钟乐皆今天来找他开始,他就在赌。
赌路野会不会勇敢,赌最后一次,他和路野会不会有未来。
“不吃。”裴汀很坚决地说。
路野于是沉默了,他总是习惯不了过于冷淡的裴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