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通都快四十的人了,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被母亲骂的涨红着脸,垂着头一声不吭。
胡娘子心疼的厉害,过去握了握丈夫的手,心里头一次对裴老太产生了愤怒。
丈夫明明是个有才华的人,可因为被她日复一日的打击,哪里还有什么信心?
杏儿也看不下眼了,蹬蹬蹬跑过去,从怀里拿出两个亲手绣的香囊,一个给了父亲,一个给了裴鸿,大声道,“爹,大哥,这是我在外头给你们求的符纸,听说是远山寺的大师傅开过光的,可灵验了,你们这么厉害,一定能考上!”
她声音甜脆脆的,就像一道阳光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裴通的心豁然开朗。
是了,他在意旁人的话做什么!这么多年,他承受的打击还少吗?
至于母亲,她不是一向都这样,小时父亲过世早,她也并没有对他有多少慈爱之色。
他那时只当母亲带着他太辛苦,后来他读书好,母亲脸上才露出些笑模样。
及至后来他屡试不第,母亲一日日的骂他没用,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是个‘废物’,他不也早就习惯了?
裴通心里冷了下来,若在以前,他心里会觉得苦涩。
可现如今,他看向一旁眼中满是他的妻子,还有仰着头,一脸甜甜笑意的女儿。
他知道,无论他考成什么样她们都不会介意,她们只在乎他这个人!
他心头头一次如此轻松,摸了摸杏儿的小脑袋,笑道,“好,借我们杏儿的吉言。”
他收起香囊,深深看了妻子一眼,再不犹豫,和儿子转身上马车。
至于母亲,他一眼都再没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