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凄惨的光景,倒不如说使宗介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怀念感。
没错。这才是自己本来应该待的地方。
东京那温暖的公寓,充满光明的教室,高级的饮食,还有欢乐的笑声。那些事物当然是美好的,可是那里已经不是自己的世界了。尤其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
不变成兵器是不行的。
变成准确地运转的精密仪器。
除了痛苦的残骸以外,没有任何东西的房间。仅仅凝视着那墙壁上的一点,就能感觉到心慢慢地变得冰冷而干燥。
眼神发直,神经逐渐变得敏锐。
更加地锐利。更加地冷酷。
就那样逐渐变回成“卡西姆”。
这是离开东京之后,就一点一点在进展着的过程。这样做,对于今后的他是必要的。和娜美她们一起生活甚至可以说反倒是种妨碍。
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有个男的进来了。
是“署长”。
慢悠悠的,仿佛在卖弄风骚一般的步态。大概是为了让无论多么愚钝的人都能明白谁才是这个房间的支配者,才用这么个走法的吧。腿上穿着肥大的西装裤,脚踏骑马靴,使他看上去就像纳粹德国的冷酷军官。
“强盗、伤害、杀人未遂……”
署长说道。
“恐吓、伪证、非法入境、违法的赌博行为、伪造公文、妨碍执行公务、非法携带武器……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在说什么哪。”
“是你的罪状哟,那什么,相良宗介。往少了估计也得判你四十八年徒刑,虽然只差一点就接近半个世纪了……”
“那加上‘对警察干部的暴行’如何。现在马上就实行。”
“哼。”
署长努了努下巴,站在近旁的大个子警官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宗介的侧脸上。沉闷的响声在审讯室里回荡。虽说是预料之中的一击,但是,果然还是很厉害。上身违背了意志向后仰倒,差点儿就从椅子上滑下去的时候,背后的警官粗暴地把他拉了回来。
“你好像怎么也搞不明白啊。”
“…………”
“这里不仅仅是审讯室。同时也是法庭,也是行刑场。检察官也是我,审判官也是我。然后,执行官,还是本大爷我。”
“……好像人手相当不足哪。”
要低声说出那句讽刺的话也是颇费了一些力气的。嘴里充满了血,折断的臼齿一个劲儿地打转转。虽然也想过要不要吐出来,但因为不想让它变成这个房间的战利品,还是就那么硬吞下去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是特意为了告诉我要判我五十年才来的吧。”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
署长笑了起来。肚子和下巴上的肉忽悠忽悠地,有规律地摇晃着。
“是‘斗技场’的事。”
“…………”
“从刚出场开始就一直连胜呢。下一场比赛再赢了的话,你们队好像就该升级了不是吗。你的技术在主办方之间也正慢慢获得定评。升上a等级获得充分的资金的话,冲上冠军的位置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吧。”
“我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