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份预感变成现实,是在加里宁出现的数日后,那个暴风雨的夜晚的事情。
屋外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持续不断地敲击着窗户。拍打着海岸的波浪声沉闷地轰鸣,化作隆隆的不吉的咆哮声在寝室里回响着。
小要正躺在床上埋头读书的时候,雷纳德·泰斯塔罗沙造访了她的房间。
“有什么事?”
小要爱搭不理地说。如果是平常的话,她采取这样的态度,他会面露微笑耸耸肩,然而今晚却不同。雷纳德没有笑,站在门口,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我希望你去收拾行李。今天或者明天……总而言之近几天就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
“很多原因呢。情况起变化了。”
“有那个意思的话,能不能把那个什么情况跟我说明一下?”
雷纳德沉默着。他几乎从未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和真实的心意。这时候也是一样。只是站在那里,像是正在谁也无法窥探到的内心深处,慢慢地推敲着什么一般。
“这样啊。”
在床上保持着盘腿坐的姿势,小要冷淡地说道。
“不打算说的话那也无所谓哦。因为你也就会一成不变地,把我当成洋娃娃或者小鸟一样对待吧。也好啊,这样的话我这边也只能采取这种态度了对吧。”
“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在想对你说多余的话,让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烦心合不合适而已。”
“这就是洋娃娃的待遇哦。”
她轻轻伸了个懒腰。某种类似焦躁般的感情翻涌上来,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变得辛辣起来。
“我可不像泰莎那么懂事明理哟?无论你有多么优秀也好,多么英俊也好,多么有钱也好,光凭那些可是不足以让人把什么事情都委托给你的啊。”
“这一点妹妹也是一样哦。”
“大概是吧。我说的是从前的那孩子。现在那孩子正从正面反抗你。那样的话,我会说这种话来,你也很清楚吧?”
他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不回答我呢。虽然我是最近才开始这么想的啦,你会不会是,特别地胆小啊?”
稍微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带点自嘲地喃喃道:
“是啊。说不定是可以那么说呢。”
又来了。老一套的装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举白旗。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毫不留情。
“你以为你这样摆出一副‘我什么都明白’的脸来很酷吗?对着这种人的话,哎,这样也不错啦。我理所当然也就是这么个状态。那,你觉得这样也无所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