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莎也很惊讶,但宗介本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惊讶万分。
“普通的……”
“你总有一天也该成为的。成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女人。”
“…………”
“死去的那些人,肯定也都是这么期望的。”
泰莎已经不再试图反驳了。她愣愣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自己的双手,无力地喃喃道: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嗯。”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她重新靠着椅背坐好。
“相良先生,你变了。”
“大家都一样。你也必须要改变才行。”
泰莎没有回答,只是将戴在头上的野战帽的帽檐深深地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总觉得有点累了。都是相良先生你的错。”
“很抱歉。”
她从盖在膝盖上的飞行夹克(技插:特指美空军用的夹克)的下面,轻轻地伸过手来,握住了宗介的手。从旁边应该是看不见的,可他的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纤细的指尖。光滑而冰凉的感触。
“我明白。可是请允许我。”
泰莎像耳语般说道。
“就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只要这样就够了……”
自此,她就完全沉默了。
等了三分钟也没有反应,试着叫她一看,她已经在发出平稳的寝息了。
(“不需要武器的男人”吗……)
想起自己的话,宗介的心情变得忧郁。
如果真的能成为的话那当然好,可是——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自己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归根结底,对泰莎说的那些话,或许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盲目的希望罢了。(插花:没那种事……t_t)
●
唉呀呀,看来我还活着呢。
雷蒙发出安心的叹息后,迷迷糊糊地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微微感到些寒意。自己是在担架上躺着。摇晃的点滴。紧紧地绑在腿上的绷带的感触。灰不溜秋的白墙,以及一大堆塞满了医疗用品的架子。
很狭窄的房间——不对,这是在救护车里。
咔嗒咔嗒的震动传来,不过并没有那么剧烈。大概是正在铺装过的路面上行驶吧。
他在视野的一角看到有人在动。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他发现雷蒙醒了,把戴着面具的脸凑了过来。
“疼吗?”
男子问道。只是出于工作而照看患者的,漠不关心的声音。雷蒙想起了做学生那会儿去看的牙医。我要磨牙垢了哦,简。有点儿疼,不过忍一下啊。咯吱,咯吱,扑哧!大夫。我不是剪子,是包子啊。(注:这里包子是保罗(awl)的变音,“じゃんけんぽん”是日语猜拳时喊的句子,贺东老师大概是故意用了类似jyan和on的发音。==)
“我讨厌牙医……啊啊!”
被按到伤口,雷蒙发出了惨叫。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所打的枪伤,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般地开始传播痛苦。男子检查了血压和脉搏,用大拇指把他右眼的下眼睑狠狠地往下一按,拿灯猛烈地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