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五个人。”
“是五个天才。主义主张和意识形态都不相同的五个人,只期望着人类的未来这一件事而集合在了一起。原本应该无法相容的人们,以一个理念为触媒相互结合,在暗中引导着世界。正因如此,这个奇妙的帝国才被冠上了‘汞合金’这样一个名字。”
“什么不好还‘人类的未来’。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
于是加里宁嘟囔道:
“‘秘银’也是类似的吧。顶多是打着的旗号稍有不同而已。”
“真像是叛徒会说的话啊……!”
“只是老实的感想。那五个人的理念,作为大义来说还更高洁一些。”
他的说法简直就像在说黑色笑话。马洛里爵士也不是死脑筋或伪善者。他很清楚加里宁的感想其实正中靶心。
“好吧。‘汞合金’曾经有过理想。也创造出了成果。不过——之后就老一套了是吧。”
“很遗憾,正是如此。‘汞合金’展开宽大的网络,秘密地增加了成员。五名创始人也一个接一个地隐退,重复进行了多次更迭。创立后经过20年,到60年代结束的时候,它已经成了一个完全掌握不清成员实体的巨大组织。”
“是越南战争陷入泥沼化的那个时候呢。”
“‘汞合金’并没有干预所有的事情,但也可以称得上是那场战争旷日持久的原因之一了。在不知不觉间,组织中战争结束就会遭受损失的人增加了。大概就连当事
人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吧。从那时起‘汞合金’的行动,就向着以保护各自的既得利益为主体转变了。混乱的方针,对立的利害,充满妥协的交易……。内部抗争也不
断重复,终于,他们开始进行事先讲好胜负的假比赛。新的规则自然而然地产生,在投在桌上的骰子上作假成了理所当然。”
“就这样过了30年吗。”
“现在的他们,已经完全不知当初的理念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沉醉于无形的权力的美酒,将组织作为低俗的力量比拼的道具来利用而已。”
以崇高的理想为出发点的组织,历经岁月而变质,最终丑陋地臃肿化,变成了只以自我保护为目的的组织。
这就是典型的堕落。
大概无论集中了多少智慧,采用了多么独特的系统,最终也无法从这种腐败中逃脱吧。
“要是这样,那它就已经只是一个既没有目的也没有理念的协商集团了。只剩下了作为组织的顽强性,结果反倒更不好收拾。”
“没错。我从父亲那里继承作为‘管理者’的权限是在20年前。那时候就已经控制不了了。一说‘r`hg’听着是很好听,可我的任务并不是发言,完全就
只是管理。维持组织的网络,将违反规则的人剔除。在干部们的会谈中插嘴是决不允许的。即使我想向他们宣讲‘汞合金’当初的理念,肯定也只会被无视吧。最重
要的是,r`hg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主张才被认同为管理者的。我完全无计可施。”
“你不能破坏组织的网络吗?那样他们应该会分裂才对。”
“不可能的。”
老马洛里发出深深的叹息。
“15年前,我曾经认真地摸索过破坏组织的方法。当时还不像现在这样用的是在线会议,组织是将某全球发行的报纸上的三行广告和电报的情报服务组合进行加密
变换,来进行彼此之间的意志沟通的。密码的公钥由各个干部轮流持有,都是自己设定的。就像我用纺织工业报上的股价作为数列使用一样,有人用的是美国东海岸
的天气预报的数字,有人指定的是十六开小报上的俗语专栏上的文字列。